不小心误鲨大佬之后(278)
却无力反抗,被魏拾骨推得颤颤巍巍地站在高台之上,不得不面对台下所有的国宗弟子。
魏拾骨则如个侍人一般,谦恭地立于这小小的孩童身后,见他一脸惶惶手足无措,冷淡的收回目光看向台下所有惊慌失措的蓬莱各山门子弟与那些还未经过选拔的新弟子们,说道:“蓬莱各尊上已逝去,唯有停云院在此,各处弟子若肯俯首,以往种种既往不咎。若不肯,此时便可自行离去。”
台下听到他说这个小孩就是殷灼月,一时之间群情沸扬。
“怎么会?”
“可宗主之前确实是带着他一步也不离开地照看。”
下面原本各有山头各有师父,现在猛然之间,尊上们死得干干净净,就像失去了主心骨似的。
再看被魏拾骨轻易就制住到现在还不能动弹的戚不病,也不得不思量思量,自己有没有与魏拾骨抗衡的实力。
何况,殷灼月只是变小,又不是死了,谁知道他是不是比这个他身后的新侍人还要厉害呢?
既然停云院住日余威仍在,大家也不敢轻举妄动。
于是,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的,想想离开蓬莱洲也没有更好的去处,回家之后难道去与那些不成器的游方术士为伍吗?留在这里起码还有个体面的身份,于是最终都纷纷拜伏。
“好啊,好啊!国宗定下来,孤的心也就安了。”李哥识相得很,立刻令内官上来,当场便拟诏书。恭贺阿无为继任国宗宗主。
这继任式匆匆忙忙。
恐怕是历年来最简陋的一场。
下仆跑去老宗主院子取了礼服来,阿无披在身上大得不成样子,走向高座的时候,都走得磕磕绊绊,长长的衣摆拖在身下十分滑稽。
又因为陶九九不见了,他那眼泪落珠儿似地掉,可害怕魏拾骨,而不敢哭出声。走一步行一步转身上座每一步都要偷瞄着魏拾骨的脸色。
魏拾骨仿佛不知道他在看自己,微微垂眸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看上去是再恭敬不过的侍人。
一场大礼,仿佛是一场闹剧,可礼成后稚童就真的成了蓬莱洲的主人。
李哥耐着性子看完了礼,立刻急匆匆地跑去又问陶九九的事。
“娇娇到底几时能……”
“她回不来了。”魏拾骨打断他的话,抬眸看他的眼神明明平静,但并不和蔼。甚至有些阴沉。
李哥心里一沉,呆站着。可又不太敢再追问。
畏畏缩缩站一边的阿无,要哭不哭的样子,听着两人的说话涉及陶九九胆子倒是大起来了,急急地质问魏拾骨:“怎么会回不来,她不是进珠子里吗?你把她放出来就行了。”
在他心中,魏拾骨是这里最厉害的人。
甚至鼓起勇气问,“你不是说,我是你的主人?我……我令你将姐姐放出来。”
魏拾骨看着他,半晌笑了一声:“那要请问主上了,蓬莱境是以主上你仙身所铸。如今被她倒施逆行以肉身为献祭沦落成了封印之所,那里面的东西怎么样才能出得来?”
阿无只是常识不多,颂法修行的学识是一点也没有忘记的,一听便小脸惨白,模模糊糊地说:“她,她若是能把那些邪祟全都化为,那不就,就能出来吗?”
“可主上,她要怎么化用?她心丹已坠、灵脉尽毁、身躯崩坏。”魏拾骨仿佛是真心在向他求教。
阿无无法回答。
李哥听不太懂两人的对话,但也大概知道是真的不太妙,脸刷白的。
魏拾骨不想理他们,瞥了一眼不远处一直动弹不得的戚不病,对李哥说:“陛下既然要保他,就快带他走吧。死的人死了,活着的人还活着,蓬莱洲糟此大难,还有许多内务要处置,就不留陛下了。”
也不管李哥应不应,转身奉迎阿无:“主上,我们还有许多事要办呢。”
阿无失魂落魄站着,却不理会魏拾骨,仿佛他是空气一般。
魏拾骨倒是好耐心,又恭恭敬敬地说:“主上,人死了就是死了,可若是你这样不管事,那娘子岂不是白死了?她可是以一己之身,救了天下呢。”
阿无这才醒了醒神,虽然他也不知道天下和自己有什么关系,还是沉默跟着魏拾骨,往停云院去。
李哥站在高台上目送两人的身影,拉着袖子抹眼泪,娇娇回不来,这可怎么办?
他带来的内官,被这一系列的事故吓得如鹌鹑一般,现在魏拾骨总算走了,又担心起来:“陛……陛下,我们……我们快回宫里去吧。这,这个人说的也未必是真的,万一那桃娘子突然又回来了呢。”
蓬莱洲的人受血契制约,不能伤皇室。但他们这些随从可不是皇室。对这些下人来说还是有护颂的内宫还是安全些,巴不得快点回去。
李哥骂了一句,“胆小如鼠!魏拾骨且还看不上你们这些杂碎!”
他立刻唯唯诺诺。
李哥瞪了他一眼,扭头看被制住的戚不病还保持原样不能动,骂道:“真是晦气!”叫了随从来:“把他抬上!”
能怎么办?只能先走了。再怎么他也还是国主,一摊子事在那里摆着。
再说现在陶九九不在,魏拾骨谁也不怕,他可不敢违背魏拾骨的意愿。
内官奉承他为他开脱:“连蓬莱洲的人自己都十分忌惮他。咱们小心些总是没错,即便是他行为不恭顺,陛下为了大义也只能忍着些。”甚至还装模作样的以袖拭泪,为他委屈。
李哥骂了一句:“行了,人不拍马屁也能活!”
内官立刻腆起脸笑,却还是担忧,压低了声音说:“我那人不怀好意,要说,桃娘子说不好根本就是他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