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奉旨成婚(88)
俞书礼把战报看完,侧头嫌弃地踢了他两脚:“你自己没有营帐吗?总是跑我这里来干嘛?”
陈黎抱怨道:“这不是你这儿用的炭是最好的吗?!我那个老有味儿,呛的很。”
俞书礼:“胡扯!炭用的都是一样的,哪里会有谁好谁坏的道理?”
“你就算不信我,也得信我这刁钻的少爷病……”陈黎道:“真不同, 你这可是最最上好的银丝炭。”
俞书礼走过来, 挑了火钳拨了拨炭,炭盆发出“哔啵”一声, 火星子溅了些出来。
他略微沉思了一下, 问:“我的营帐,是谁铺设的?”
陈黎努努嘴:“能给你安排这样贵的东西,想必就是你家那位安排的呗。”
“叫钟年过来。”俞书礼朝外面道。
隔了许久,钟年才借着夜色, 哆嗦着身子走了进来。“小将军,你找我?”
“我帐内的银丝炭谁安排的?”
“哦,这个啊。”钟年笑道:“还能有谁?那位不是捐了钱款么?刘法算①说, 您的开销另外走那位的账,不算在咱们军营支出里头。”
陈黎“嘶”了一声:“傍上了大款真了不得。”他转头羡慕地看向钟年:“我也捐钱,我可以申请把我营帐的炭也换了么?”
钟年抱歉地摇了摇头:“恐怕不行。”
“为什么?!”陈黎瞪大眼睛:“你们这是厚此薄彼!”
“你误会了。”钟年解释道:“这些银丝炭是那位特地长途送来的,只有这些量,用完就没了,光是小将军都不够用。”
陈黎没上过战场打过仗,自然也没吃过什么苦头,他感叹道:“这年头,连个炭都是紧俏货?!”
“行了。”俞书礼打断他们对话,吩咐钟年:“把剩余的银丝炭和大伙儿都分一分,能分到多少是多少,不拘如何,到底算个心意,万万没有我一人独占的道理。”
“啧,那位这样明目张胆偏爱你,而你……”陈黎露出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俞书礼不为所动:“大丈夫,身在军营,自然当与将士们同甘共苦、共进退,哪有我一人享福的道理?!”
陈黎眨眼:“你……这是在怪魏丞相不懂你?”他上下打量俞书礼:“奇哉怪哉,你们观念差别如此之大,这样你还同他成婚?”
俞书礼叹了口气:“我同他的关系不是你想的那样……”
钟年嘴角抽搐了一下,表情仿佛在说:都睡一张床了,还能是哪样的关系?
“等战事了了,朝堂稳定了,早晚我同他都会回到正常的生活轨迹上。”烛光下,俞书礼的侧脸显得清隽模糊:“现在这般,终归太过胡闹了些……”他冷静了些,倒是没先前那样上头了。
陈黎难得认真了神色:“小将军,别怪我没提醒,魏丞相这般的人,同他越了界,就别指望能全身而退了。”
他道:“你就那么确定,若是你们的婚姻掰了,他还愿意同你做朋友?”
俞书礼愣了愣。他担心的就是这个。
他不想失去魏延这个朋友,但成婚归成婚,要他和魏延做那档子事情,终归还是有些为难,属于是过分挑战他的底线了。
在这之前,他俞书礼并没有喜欢过任何一个男人,自然对男人也是没有冲动的。
而魏延,从最开始的蹭蹭摸摸,到后来明目张胆地亲吻他,扪心自问,俞书礼从初时的排斥到后来的麻木接受甚至是偶尔迎合,挣扎的时间不算长。
但亲吻归亲吻,这又没什么影响……可这并不代表,俞书礼就要他同他更进一步,做那些……难以启齿的事情。
这更深入的事情做了,两人的关系就再也回不去了。
所以……先前洞房那夜,俞书礼装睡了。
魏延很体贴,并没有闹醒他。
但是俞书礼知道,他是失落的。
他洗澡洗了那么久,不可能没有期待。
但是俞书礼一点没有准备,他觉得自己对魏延顶多也就是到了“可以接吻的好兄弟”的程度。
况且魏延的身体不好,真要做那种事情,俞书礼担心让他做下面那个,他扛不住得直接晕过去。
听说,做下面那个的,总是十分辛苦的。
但是要他自己做下面那个,俞书礼又十分不甘心。
所以,既然屈不下这个尊,这个问题也缠绕成了毛线,索性就暂且先不解开了,先任由其混乱着吧。
“说起丞相大人……现在渠州不知道怎样了……”钟年道:“听十三说,渠州那边都来了好几次飞鸽传书了,催丞相大人呢。”
俞书礼“嘁”了一声,“魏延那个老狐狸,真着急他早就走了,哪里会在我这拖拖拉拉这样久?”
“那不是担心您嘛……”钟年嘟囔:“您打起仗来又不要命的,不顾家属死活。”
俞书礼挑眉看他:“这话……魏延教你说的?”
被戳穿的钟年也不嘴硬:“小将军有时候确实不大瞻前顾后,有时候分明可以同我们商量更为稳妥的方法。”他话未说完,突然转口:“是因为我们太笨了,所以小将军压力也颇大吧。往后,钟年也会努力为您分担的,希望您试着相信我们。”
俞书礼只觉得心间有些发烫,他沉默了许久,“也是魏延教的?”
钟年点头:“丞相大人说,是小将军一直在带着我们负重前行,所以您一直很渴望创造出一个好成绩,立下一个足以震撼朝堂的功劳,让我们这群兄弟都能够有所仪仗。西北军的实力,虽然在大梁军队中是佼佼者,但一切借的不过是小将军你的威名。要做您的后盾,如今以西北军的地位、战绩,这些远远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