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战神小祖宗(183)
萧言镇苦笑,挥手摒退屋里的下人,好声好气道,“母后息怒,四弟是朕的胞弟,他出了这样的事,朕何尝不痛心?朕与母后同样悲痛,可是母后,朕不但是四弟的胞兄,也是这大楚的君王。”
“君王又如何?肃王杀钧儿的时候,可有看你这个君王的面子?明知钧儿是你的亲弟弟,还敢杀他,肃王根本就没把你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萧言镇心里微微一刺,“朕说了,此事还未弄清楚。”
“哀家看来,此事再清楚不过,肃王杀了钧儿,你这个做兄长却不愿替弟弟报仇!”
“今日在殿上,母后看到了,文武百官,可有人愿意站出来与肃王为敌?”
魏太后愣了一下,没说话。
“肃王军功显赫,声望极高,谁这时候站出来对他落井下石,是会被人戳脊梁骨的。先皇常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若是因他引起民怨,让有心之人扰乱了天下,到那时候,可就不是杀一个肃王能平息的了。”
魏太后默了片刻,幽幽叹了口气,“可哀家忍不下这口气。”
“母后请宽心,朕现在不动他,不代表以后不动他,只要时机到了,朕定会拿他项上人头来祭奠四弟。”
“你说的时机是多久,哀家这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还等得到么?”
“不会很久,只要他寻元魂的事有了眉目,朕便将他斩杀在外。”
魏太后眼睛一亮,“这么说,你早已有了安排?”
“肃王离得再远,也在朕的眼皮子底下,他的身边有朕的人。”
魏太后皱眉看他,“既然有你的人,为何还让他杀了钧儿?”
“朕怀疑四弟不是被肃王所杀,肃王是顾全大局之人,再与四弟不合,也不会杀了四弟,或许当时他的长离剑在别人手上。”
“从不离身的剑怎么会在别人手上?”
“或许那个人对他而言,是极为重要的……”萧言镇眼睛微眯,想起了一个人。
魏太后看着他,“皇帝知道是谁?”
萧言镇垂下眼眸,“朕不愿相信,但有些事又不得不让朕相信,他身边那个小厮……”
他这样一说,魏太后便知道了,“是那个害得玉儿坠马的小奴才……玉儿和钧儿都对哀家提起过,肃王与那小奴才关系不一般,定是他……”她眸光一厉,“既然动不了肃王,杀个小奴才总该办得到吧?”
“朕即刻就传信过去,要那小奴才的命。”
魏太后这才觉得心里舒坦了些,与皇帝说了会话,又躺下了。
第173章
我的眼泪早已经流尽了
萧言镇思虑良久,对梁王之死只宣称八个字:梁王南游,途中遇刺。至于谁刺的,避而不谈。文武百官自然也识趣,私底下提及此事,谁也不敢提及肃王。
萧芙玉知道梁王身亡的消息,悲得眼前一黑,晕了过去。醒来后,嚎啕大哭,又悲又愤又恨,头一次悔青了肠子,如果不是她让梁王亲自走一趟,就不会出这样的事。几个哥哥里头,她与梁王感情最深厚,梁王府是她在宫外的家,成日里挂在嘴边的四哥没了,一想起来,心就揪得疼。
她哭得伤心伤意,几近晕厥,悲愤过后便是仇恨,听皇帝的意思,杀梁王的是灯草。如果说从前她对灯草只是厌恶,那么从现在起,她与灯草之间就是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
腿没好利索之前,她原打定主意不出宫门,现在也顾不得了,红肿着眼睛,坐着马车去了梁王府。
梁王府搭起了灵堂,挂白绸,白幡,白灯笼,以亲王规格办丧事。
梁王妃一身缟白跪在灵堂左首,有人来吊唁,她起身还礼,无人来时,便直挺挺的跪着,魏太后来过一次,体恤她劳苦,让人搬了椅子来,许怡怜却不坐,仍是跪着,看得魏太后又悲伤又心酸,抱着她大哭一场,把自己哭晕过去,吓得边上的侍从们慌了手脚,赶紧把人送回了宫里。
萧芙玉到了灵堂,扑倒在梁王的牌位前大哭起来,显珍搀着她轻言细语劝她节哀,萧芙玉哪里听得进去,直哭得肝肠寸断,显珍怕她哭出毛病来,心里焦急,望向许怡怜,按理说,梁王妃见婉月公主如此悲伤,应该过来宽慰几句,但许怡怜神情漠然跪在那里,视而不见。
显珍只好说,“殿下,您哭成这样,梁王妃得多伤心啊……”
萧芙玉透过一片模糊的水光,看到了许怡怜,又扑过去抱住她,悲痛的喊着,“四嫂,四哥回不来了……”
许怡怜被她抱得踉跄了一下,仍是没有反应。
萧芙玉自己哭了一场,终于发觉不对,抹了把眼泪看许怡怜,后者目光虚空,呆滞着一张脸,一滴眼泪都没有。
她说,“四嫂,你怎么不哭?”
许怡怜的目光缓缓挪到她脸上,声音很哑,“我的眼泪早已经流尽了,哭不出来了。”
萧芙玉见她这般,以为是悲伤过度,抱住她的手臂,呜咽道,“四嫂,你别这样,四哥泉下有知,也会心疼的……”
许怡怜极浅的扯了下嘴角,目光挪到牌位上,久久凝视着,突然身子一歪,倒在地上。吓得萧芙玉大喊,“快来人啊,王妃晕倒了!”
许怡怜被送回了房间,安置在榻上,府中医官把了脉,说,“王妃悲伤过度,加上滴水未尽,体力不支,这才晕倒。忧思伤脾,肝气郁结,气滞不通,长此下去,恐怕……以下官所见,王妃还是卧床静养为好。”
此事传到宫里,魏太后连连叹气,“他们夫妻感情深厚,如今阴阳相隔,也确实可怜。”打发人送了一堆名贵药材和补品过去,又传话让许怡怜好生养着,不必担心,丧事自有人悉心操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