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战神小祖宗(615)
萧言镇第二日早上被发现的时候,身体已经僵冷了。萧言锦闻讯赶来,站在尸体前沉默半响,对福大总管道,“照计划行事。”
福大总管应了是,让人把尸体拖走。
萧言锦走出宫殿,今天是灯草的头七,也是萧言镇的死期,寻了死也好,省得他动手了。
桃花坳。天色阴沉。
六名亲卫分作两行,立在灯草坟前,神情肃穆。礼春守春在摆饭,摆在中正的是一盘雪白大馒头,陈招蹲在地上烧纸钱,福大总管红着眼眶,手里捧着托盘,托盘搁着一碗暗红色的液体。萧言锦站在中正,望着坟头上的桃树出神。
“殿下,”福大总管小声提醒,“时辰到了。”
萧言锦回过神来,端过托盘上的小碗,一声灯草叫出口,眼底刹时起了水雾,喉头有些哽咽,他平息了一下,才道,“今日是你的头七,我知道你就在这里,大仇已报,我用仇人的血祭奠你在天之灵。”
陈招,礼春和守春都小声抽泣起来。其他人也俱是满眼通红。
萧言锦把那碗血洒在灯草坟头,沉默许久,突然说,“开棺。”
段义松等人大惊,齐齐跪下,“殿下,王妃已经入土为安,怎可扰她清静?”
萧言锦道,“我在宫中替她另备了棺木,无论生死,我都得陪在她身边。”
陈招小心抽泣,众人面面相觑。
新坟不难挖开,打开棺木,灯草仍是当初的样子,如同睡着了一般,只是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像随时都会消失不见。
萧言锦小心翼翼把人抱出来,用披风裹着,坐进了马车里,“回宫!”
谁也不知道萧言锦什么时侯让人在皇宫底下修了座地宫,里头摆放着各种冰雕,有兔子,狸猫,骏马,苍鹰……还有各种花草,动物的眼睛用不同颜色的宝石镶嵌,花草上也嵌了金银,灯光一照,流光溢彩,仿若仙境。
众人头一次见到如此奇幻美景,都吃惊的睁大了眼睛。只是里头太冷,冻得他们直哆嗦。
萧言锦抱着灯草径直往里走,那里有一座晶莹剔透的冰棺,萧言锦把人放在冰棺里,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又抚了抚她的脸,留恋的看了许久,才把棺盖盖上。
“段义松等人听令。”
“属下在,”六名亲卫呈一排跪下。
“从今日起,你们隶属大内侍卫,守护地宫,任何人不得靠近。”
“是!”六名亲卫应声如雷,头重重磕在地砖上。
第556章
先皇是生离,他是死别
下了几场雪,年就到了。虽说萧言锦还没正式登基,一应规矩也得照着来。大年三十傍晚,他在乐福宫宴请朝臣们。
萧言锦自打入主皇宫后,一直在西行宫呆着,极少见朝臣,有事也是通过温文渊传达,是以好些朝官还未曾见过他。
今日是年宴,他总不能再推给温文渊,得露面了。文武百官对这位靠造反上位的储君很是敬畏,都打起十二分精神端坐着,哪怕人没到,也不敢喧哗。
终于,外头响起了安公公通传的声音,“肃王殿下驾到!”
朝官们纷纷起身,趴伏在地上,给萧言锦行君王之礼。
萧言锦走进来,扫了一圈,淡声道,“都起来吧。”
众臣起了身,不敢直视,只偷偷打量,这一看,纷纷吃了一惊,年轻的肃王殿下两鬓竟生了华发,想来这场战事令他太过心力交瘁。
待萧言锦落了座,众臣才敢坐下来,萧言锦端起酒杯,“今日是年宴,不谈政务,只喝酒赏乐,本王敬诸位大臣一杯。”
他说完,将杯中酒倒入嘴里,众大臣惶然,立刻也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丝竹声起,舞姬们鱼贯而入,在场子中央翩翩起舞。大殿里烧着地龙,舞姬们穿着轻薄的纱裙,显出婀娜的身姿,扬臂抬额,广袖下露出花一般的容颜。
萧言锦敬完酒就放下了杯,靠在椅子里,似在欣赏歌舞,目光却是飘缈的,似乎落在很远的地方。他这么懒懒靠着,无形中却划出一道拒人千里的沟壑,有朝臣想起身敬酒,屁股挪了又挪,几经思量,还是打消了念头。
一场年宴吃得中规中矩,没多久就散了。接下来便是家宴了。虽然萧言锦孤家寡人一个,既无家眷也无子嗣,福大总管还是精心安排了一桌饭菜,请了沈焕臣等亲信来作陪。可宴摆好了,人也都到齐了,肃王却不见了。
储君在宫中不见了,这非同小可,大冷的天,福大总管惊出了一身汗,忙打发人各处寻找。可宫里都找遍了,也没见人影。既然不在宫里,便是出宫去了,福大总管头一个想到了温容,萧言锦莫不是找温容喝酒去了?
他亲自跑了一趟温府。比起福大总管的担心,温容显得很平淡,不以为然道,“这么大的人,也丢不了,等着吧,他呆够了就回来了。”
福总管听温容这口气,好像知道萧言锦在哪,问,“温公子快给咱家指点指点,王爷去了哪儿?”
温容瞟他一眼,“福大总管当真不知道?”
福总管想了想,猛的一拍大腿,他怎么把那茬忘了。不用说,萧言锦定是去地宫看灯草去,他转身就要去寻,听温容道,“让他自个呆着,一会我去瞧瞧。”
温容一口一个他,是对萧言锦不敬,但福总管只当没听着,躬着腰冲温容道谢,“多谢温公子,王爷就交给您了。”真要他去,他心里也犯嘀咕,不愿去触霉头,温容能去自然最好,有些话就得这位浑不吝去说。
温容在府里陪着双亲喝了两杯,说笑一阵,拎着两壶酒起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