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宦(111)+番外
也就是说,只要闻鉴没有伤害过她在乎的人,无论他杀谁,她都无所谓。但他若是真有心要反,情况可就复杂多了。
闻鉴牵着她在黑暗中旁若无阻地走到床榻前,边道:“知道你在想什么,昨夜折腾太久来不及说,干脆今日来找你解释个清楚。”
月慈刚坐下,忽然感觉肩上一凉。
她扣住那只作乱的手,呼吸一急,道:“解释就解释,扯我衣裳干嘛?”
闻鉴无辜道:“不扒衣服怎么上药。难不成月大夫天生圣体,能不治而愈?”
两人更加亲密的举动也有过了,月慈只犹豫了一下,撤了手,衣裳顺势滑落腰间,露出肩后的伤。
月慈不用看都知道,昨夜忙着纵情没管它,今日怕是有些恶化,好在天气渐凉,那伤不算太深,除了疼上一些,其他并无大碍。
一股浅淡的药香在空中弥漫开,紧接着冰凉的膏体蹭在伤口周围,凉得月慈脖子一缩。
她试图转移一下注意力,道:“你不是要跟我说事吗?”
那双冰凉的手在她肩背轻慢地游走,像一条藤蔓浅浅拂过,磨得人心头痒痒。
“不急,先上药。”
闻鉴似乎很爱看她这幅颤抖的模样,这让他觉得对月慈来说也很重要,她的反应都在受他的举动影响,就好像皮影和幕后的人,看似二者,实则缺一不可。
眸色越深,他忽然想看更多。
月慈感觉身后的人停止了动作,作乱的呼吸稳了稳:“好了吗?”
她正要将衣裳穿起,身后的人拉住了她。
闻鉴嗓音沉得发哑,慢腾腾道:“我忽然想起,还有个地方的伤没上药。”
月慈:“什么?”
直到闻鉴将她整个人带上床,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月华皎洁,洒落在半边床榻。
闻鉴一手拿着装着药膏的白瓷瓶,跪坐在
她面前:“你来还是我来?”
月光落在他俊秀的面容上,隐约能看见鼻尖的那颗小痣,仿佛将月慈又带回了昨夜,她用那一滴血将其堪堪盖住的模样。
月慈心想,这个人的脸简直是天底下最勾人的利器,白日里总是一副遗世独立的模样,然而当光暗淡下来,便像是一只坠入了人间烟火的妖孽。
紧接着目光落在了那双捏住白瓷瓶的手上,不由得喉咙开始发涩,眼中也多了几分失神。
月慈微微张唇,却是将眼闭上了。
闻鉴眉眼一弯,知道她这是默认的举动,于是将裙摆掀开,却并没有抹上药膏。
月慈一怔,察觉出了异样,顿时绷直了脊背,整个人几乎要蜷缩起来。
“你、你不是要上药吗?”
闻鉴欺身而近,开始发挥自己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慢悠悠道:“总得先检查一下。”
另一手揽住她的腰,往上抬了几分,“你背上才上了药,今日就坐着吧。”
冬日里的白玉冰凉而光滑,冻得人眉头直皱,但好在身躯是暖的,贴近时还能嗅到若隐若现的苦药香。
是她的味道,如今他身上也几乎都是。
月慈很难保持一个坐姿,总是忍不住要往后躺下去,虽然闻鉴捞着她,但偶尔还是会有失重感,只能勾住他的脖颈保持平衡。
白玉奇长,总能触顶,月慈失神之际,隐约听到门口传来呼喊声。
门外人道:“月姑娘,您睡了吗?娘娘叫奴婢问您冷不冷,需要不要加床被褥?”
月慈心想,她快要热死了。
喉咙干涩,几乎发不出一点声音,干脆装睡好了。
可闻鉴却忽然心怀恶劣地重重一按,月慈猛地睁眼,惊呼一声。
门外人似是听到了,又道:“月姑娘?”
第54章 花姑姑“那就我嫁。”
闻鉴在她耳边低声道:“要不咱家替月大夫回了?”
月慈狠狠瞪他一眼,气得不行,偏偏现在无可奈何,正处于一种将见天光的时刻,外边却一直在催促着,等她回应。
指甲陷进闻鉴的皮肉中,她只能硬着头皮,从嗓子里一字一顿地挤出声音来:“不、用。”
那门外的宫婢总算是放过她了,道一声是,便退下了。而这时,大概是门里门外的两厢刺激下,月慈将背紧紧弓起,好一会儿才松懈下来,长舒了一口气。
闻鉴凑上来与她的呼吸又纠缠了一会儿,才拿了一方雪白的巾帕,坐在一旁擦着指间的水渍。除了头发凌乱些,他面冠如玉,根本看不出有什么不对。
月慈想起方才,气恼地踹了他一脚:“滚出去。”
闻鉴捉住她踹过来的那只脚,往他的方向拽了一把。
月慈吓了一跳:“你大爷的,我不来了!”
闻鉴却只是盯着她的膝盖瞧。
虽然练过武,但毕竟跪了几个时辰,两腿的膝盖还是伤到了。
闻鉴一改方才的从容,眉目间又滋生出戾气来,却是低头,在她腿侧轻轻留下一吻。
“今日我来迟了,下次不会了。”
望着那双湿漉漉的眼睛,月慈原本还想踹上一脚,这下却是踹不出去了,只好在心里咬牙切齿地将其又骂了两句。
闻鉴又拿起放在床头的白瓷瓶,月慈额角一抽,警惕道:“你想干嘛?”
闻鉴道:“放心,这回真是上药。”
药膏冰凉,起初只有微微的不适。
闻鉴一边给她上药,一边娓娓道来那些看似身居高位,实则为人两相利用的无奈。
月慈默默听完,眼底不知道拍过多少个惊涛骇浪,总觉得听了这些下一刻就会有人从暗处跳出来索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