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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赘婿靠脸逆袭(2)

作者: 桃良想 阅读记录

燕九岭环顾一周,最后满腹狐疑地盯住芝麻饼道士,“你干嘛掐我?”

“不是我诶。”那人有些呆傻。

“还装?吃不死你!”燕九岭抄起那碟芝麻饼,统统掖进道士嘴里,那人面色憋红,直翻白眼,燕九岭却快活地笑起来。

江南第一美人,正如调皮的猫儿,掌踏出时会放肆地翘起尾巴。这股得意劲儿激起男人的征服欲念,许寄北也想荡平那不谨慎的骄傲。

第二天,金羁派新帮主收到许寄北的短笺,只说把燕九岭送过来。

帮主皱了皱白面团子上的两道细眉毛,又不太敢向武林第一教派的使者发作,拧出勉强的笑容道:“燕九岭好歹是我派圣女,许教主的口气也未免太张狂些。这怎么也得送点礼金啊!”

使者道:“教主让我转告你,他不是比湛立威更温柔的人。”言下之意,得罪许寄北,最好的结局还要看初代帮主。

“我没差呀,”燕九岭梳着双鬟垂髻,十六破幅褶的水红裙拖出华丽的尾翎,“把我送过去好了,越州呆腻了,看扬州很不错呢。”

新帮主眨眨白面团上芝麻大的两粒眼睛,沉声道:“容我想想。”

“你不会舍不得我骗婚的进项吧?”燕九岭抚唇轻笑,毫不知耻地说:“那招用滥了,钓不上大鱼了。”

帮主还是摇摇头,对使者说:“请回吧。圣女关系举派荣誉,我不能草草作主。”

使者“嗤”了一声,“好自为之。”

燕九岭也好不欢喜,形诸于色,“你为什么不答应?”

帮主受惯她颐指气使的态度,凡事迁就,这次他也平心静气地说:“我派人送你北上如何?”

饮牛津的势力在汉水以北并不昌盛。

“你为什么不答应?”燕九岭一字一顿地问。

“就当我舍不得骗婚的进项吧。”他轻描淡写,起身躲开燕九岭凌人的锋芒。

帮主意如此,金羁派上下都要为保全圣女而战。最先,饮牛津通过红顶公鸡的标识辨认金羁门人,许多恰巧买鸡的无辜百姓亦蒙受灾害。金羁派懂得变通,改为在衣袖内侧绣一只红顶公鸡,不知怎么也被饮牛津知晓。从此街头屡见贫民的残破骸骨,不忍卒视,距尸骨不远必有斩掉的袖袍,刺绣公鸡猩红的头冠上鲜血尚温。

这样胆战心惊的日子过不多久,八成门众开始呼天抢地,他们中有人连圣女的样貌都不清楚,这样被赶尽杀绝着实冤枉。

金羁派重地设在乡野,由派内乡绅捐了几个钱搭出草坯房。秋天未尽时,这片房子烧为灰烬,里面的人也没有了。

帮主被铁刷子筛掉一层皮肉后仍不交出燕九岭,铁骨铮铮地说:“我和先任帮主看着她长大,不能让她落到虎口里去。”

许寄北哑然失笑,“我是老虎?”

“你是一颗虎牙,饮牛津才是老虎。”

“你既知道饮牛津是百兽之王,怎么还不自量力?”

新帮主受尽了鞭、打、钉、杖,最后才被一柄钝剑锁喉。

金羁派无可劫掠,饮牛津干巴巴地喊打喊杀,过过嘴瘾。剩下一个燕九岭,许寄北把她捆回扬州。

燕九岭二脚猫的身手,连饮牛津的弟子资格都拿不到,但背后教主坐镇,也位列至四护法。

另有两位,一是曲直使周尧官,在越州修罗场有过一面之缘;一是从革使许寄端,连许寄北都礼让她三分。

其实在燕九岭出现前,她才是饮牛津心照不宣的第一夫人。

饮牛津每年从各地搜罗好根骨的孩子,有的是寄养,有的是孤儿。饮牛津开派百年,十二位教主中有四位是孤儿。孤儿统一入籍赐名,第十二代排到“寄”字,才有在位教主和从革使名字上的巧合。

许寄端邀请燕九岭,敬过一杯酒就是下毒的,伸出一条腿就是使绊子。许寄北每次出现得仅晚半步,寒暄两句,再把燕九岭带走。白云苍狗,等许寄端招数用尽已是翌年六月。

先天元年的六月,契丹请许寄北从中运作,套取唐军情报。许寄北为免趟浑水,携燕九岭北上东都赏牡丹。

许寄北自然想不到洛阳一队奇形怪状的人中,有一个愣是吸引了燕九岭。

慕之沂相貌平平、武功平平,或许有许多怪人在侧才衬得他出奇正常。

怪人里为首的是一个身体佝偻的银发老者,拄一根盘龙拐杖,健步如飞。

慕之沂被许寄北关进扬州后,许多同样古怪的人如雨后春笋冒出来,结派为“摘金钩”,上门讨要慕之沂。

驼背老人说:“许教主不如成全他们吧。”

许寄北抚摸拇指上的金甲玉谍,坐在漆金台座上倨傲无匹。

驼背老人又说:“那我的徒弟你总该还回来吧。”

许寄端伸着手指插道:“把两个祸害一并带走!”

许寄北第一次雷霆大作。

他用软鞭抽了她十几下,罗襦破成条条块块,人宛如掉进血池里。

周尧官将她拖下去禁闭。等她重见天日时,燕九岭仍被拘在饮牛津,慕之沂早已由驼背老人赎回,远离江南。

蹊跷的是,自那许寄北敛了不驯的性情,转而应承与许寄端的婚事,没再提“燕九岭”三个字。

那是与驼背老人交手一战,五十招刚过,他败了。

从饮牛津关关试炼中脱颖而出,并非缺乏对手,但从未有人陷他于如此惨烈的败局。那一日流光溢彩的剑花如骤然盛放的烟火,许寄北恁的使出浑身解数也毫无办法,眼看驼背老人的盘龙拐头捶向自己前胸,停在咫尺的毫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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