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赘婿靠脸逆袭(24)
鱼公也不会想到他此时面对的是平素求见无门的少庄主,所以出言粗鲁,“乞索儿,你们是谁?”
湛谦慢条斯理地掏出一两金子丢给鱼公,“前堂没空招待,我们自己玩会儿,有意见?”
许慕臻被他纨绔子弟的做派恶心到吐,湛谦睨他一眼,铁了心演完这一折子,“钱收了还不上先生!”
打从灿晃晃的一两金子现身,鱼公就由凶蛮大汉化而为柔情似水的解语花,他自己掌嘴两下,赔笑道:“该死该死!郎君晓得,夜里生意忙,请郎君移位开宴。”
他引导湛、许入座,顺手牵走少女,湛谦却道:“留下奉杯盏,我付的不够么?”
“够够够!”鱼公哈腰应承,“本意是给郎君上个知冷热的先生。”
“你去吧,她留下。”眉睫覆下,亦如霜雪初降,料峭的微冷。
鱼公捧着金子下了楼。
许慕臻说:“你好大方。”
都城长安的北里名花宴,开宴三百文,留宿翻两倍,湛谦给出去的够睡五六个晚上了。当然许慕臻不知晓这些,他的换算是一两金子能兑六千五百枚铜板,够雇车去扬州了。
湛谦支颐,眸光潋滟,语气无波,“忘带零钱了。”
自从少女怯怜怜跟着上了宴席,就极冷似的发抖,她在湛谦示意下倒了杯茶,洒出大半,又手忙脚乱地擦,许慕臻顺过青花茶盅,“行了。”免得她越帮越忙。
他斟满一杯给湛谦,自己执着一杯踱到窗边观察,此地离棺材铺较近,坊内夜禁不严格,他只需要躲开六韦花的搜捕。
“这是最远的出口,你带先生开房留宿,再用轻功跳出窗口。”湛谦虽着麻衣麻鞋,天潢贵胄的气度却仍展露于细微,连举杯近唇的动作都翩然呵成,少女又像极热似的脸红发烫,默默埋首。
湛谦趁她低头的间隙又打量她一番。
一路张皇逃奔,莫名好笑。许慕臻此时看来,生而富贵的子弟也不都像薛敢那样作威作福,他选定了位置,推开窗棂,“我叫许慕臻。”
“湛恭泽。”对方叉手行礼。
许慕臻轻笑,目光转到少女身上,“你跟我走!”
“啊?我我我”他们刚才说的可是留宿开房啊,她羞愤难当,不去,坚决不去,宁可撞柱死节也不去!
湛谦双手背到身后,望着窗外绀碧深夜,似是毫不在意:“她是我家的人,除非我点头。”
许慕臻道:“想必是穷人家卖进花楼的,你做个顺水人情,让我俩都逃生得好。”
“不做。”
许慕臻纳闷:“你怎么突然端起来了?”由骄傲变傲娇只一转身。不过他无暇细想,半身后仰一个空翻,鱼跃龙门似的矫捷跳下窗口,落地随即消失于络绎人流。
脚步声飒沓,该来的皆会来。湛谦平静地等待万钧雷霆劈落。
“姑娘尊名?”
“我我吗?”少女指向自己,“繁宛洛。”
“‘驱车策驽马,游戏宛与洛’的宛洛?”
少女点点头,谈起诗书不自觉露出微笑,“青青陵上柏,磊磊涧中石。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
湛谦又背过去,叫人看不见他脸上痒痒的一片红。
也是“宛洛佳遨游,春色满皇州”的宛洛。
在她笑的时候。湛谦想。
第10章
棺材铺留守的人并不知道许慕臻捅了大篓子,各自忙手里的活儿,许慕臻独
棺材铺留守的人并不知道许慕臻捅了大篓子,各自忙手里的活儿,许慕臻独自在柴房睡了一夜。但鸡鸣时分,他们团团围住他,“你还敢回来?”
许慕臻心一沉,明知故问:“我怎么了?”
“你偷拿了六韦花山庄的龟甲洛书是不是?县司贴了逮捕令,派三个不良人抓你,赏钱五十贯!”
许慕臻皱眉:“我没拿。”
湛立威自然知道他没拿,这件文物根本不在山庄,也许不存于世。缉拿盗贼的名目,完全为了尽快抓获许慕臻。
龟甲洛书是上古伏羲氏的心血结晶,洛书图谱含天下至道,明其旨可成万事,一说拼齐所有龟甲可得伏羲氏的财富。龟甲洛书本身对江湖人的吸引,更在赏金之上。
棺材铺老板给一名不良人引路,老远指着许慕臻喊:“就是他!”
捷足先登的不良人,大家叫他黎率,他是功夫最好且给够钱就最勤奋的。
他穿着玄色半臂,整具躯体似饱满强硬的弓,肌肉硬实的胳膊,舒张都带着热量,皮肤晒成了古铜色,高高凸起的隆准,一双深凹的桀骜不羁的眼。
还未交手许慕臻就看出他不好对付。
黎率放出腰间绳索隔空打牛,早结好的圈套缚住许慕臻,他一用力,绳套收紧,不费吹灰之力就抓住人。
他这手艺研究了一个月,出手必制人,练得炉火纯青。许慕臻还没开打就被擒了,看了看被缚的双手,郁闷地跟上他的脚步。
黎率把许慕臻押回山庄,让司阍去通报,他嚼着根无滋无味的秸秆蹲在大门台阶上,被日头刺痛的双眼眯成一条缝,秃鹰一般审视猎到的美味,“小子,龟甲有什么好偷的?”
“所以我没偷。”
“得,得。”黎率没耐心地摆摆手。
他抓过的贼,十之八九擅长装可怜,这套对他不管用。
许慕臻冷笑一声,也不解释,一同坐在台阶上注视车水马龙的街衢。
街上行人看着这清闲静坐的少年,没把他想成一个贼,而把他当成不拘常法的公子。
某日兴之所至,偷片刻浮生。
司阍捧来十贯钱,这是承诺金额的五分之一,剩下的要核对人无误才给付,他要把许慕臻带走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