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赘婿靠脸逆袭(77)
今夜细雨濛濛,别人都躲雨,她不胜憋闷,出来透气。林琅成了解语之人,他撑开桐油伞,辟一方小小天地,浅笑道:“为小郎君的事?”
许慕臻从窗格看到他们颀长和窈窕的背影,男俊女秀,恰似烟雨长江里的风华画卷,而他像迟暮的老头子,心怀鬼胎地窥望。
林琅知道阿奴的胡作非为,若非许寄北横拦,摘金钩还怕报复不了个妖女?
“你知道她现在为何这么温良?”
“老子不在呗,全部影卫加起来都不敌张仙人和许慕臻,她敢不老实?”
“这是其一,还有其二。”慕适容注视江面,“我告诉她,合血法验出他们父女血液不融,她不是许寄北的女儿。如果她说慕阿兄伤她,我马上把她假冒的事抖出去!”
林琅竖起拇指赞叹,“姑娘高明!”
许慕臻听不到语声,看不清他们彼此遮挡的身体部位,只见林琅的胳膊挪向小容胸前。
许慕臻狠狠拍了下窗棂,但雨中二人专注探讨,没听见响。
“阿奴不是许寄北亲生的?”
“应该是。”
林琅惊骇,“姑娘骗她的?”
慕适容伸出食指“嘘”了一声,自许慕臻的视角看去,她像躲进林琅怀里一样!
她怎么能这样?
“滴骨合血是自古以来唯一确定亲缘的办法,但我试验数次,结果不一定准。人畜的血也可相融。世人用此法,大概造成过诸多冤假错案。”
“姑娘想让我做什么吗?”
慕适容点头,“快到扬州城了,如果你是阿奴,计划如何?”
林琅忖度片刻:“许寄北一定派亲信在港口迎接,最好是在那之前,教姑娘说不出口。”
他们观点一致。
慕适容接道:“最隐蔽的是下毒,凶手可以自然隐身。毒之一道深博无涯,我虽懂皮毛,但南诏制毒术新奇,防不胜防。”
“我熟悉验毒术,以后的饮食我为姑娘试毒。”
“你自己也要小心。林琅,假使最终我仍难逃不测,你就是唯一知道秘密的人,决不能让她加害慕阿兄!”
林琅一贯当她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娇千金,此时看小容陡然起敬,联想孤城仞下令时的威严,这大概是一种传承,虽则他们是继父女。
“我没有告诉其他人。你灵通,能守秘,是最佳人选。如果阿奴悔过自新,真的做了善人,她既往的不是,”慕适容缓缓说,“我们就一笔勾销,当做偿还她过往吃的苦。”
“好。”林琅与她同打一把伞回房,细密的雨珠落湿了他们的肩膀、手背,衣上浅浅的印子,像伤痕痊愈的新疤。
两人这时才注意到角落寂寞的窗户,有一张由于阴雨而格外惨白的脸。
他“咣当”关窗,说不出的误解堆积成埋怨,他没有听到最后的对话。
“不告诉郎君吗?毕竟是为了他。”
慕适容红了眼,“何必呢?”
第41章
江宁,醉烟迷乱,百姓宁安。末伏过五,距处暑还有十余日。溪涯湖曲,苍
江宁,醉烟迷乱,百姓宁安。末伏过五,距处暑还有十余日。溪涯湖曲,苍水瀴溟,迎客纱幔招摇,吴姬压酒浅笑。
张果老嗅着佳肴茗香,拖带后面一大家子下船用饭。船员职责重要,不得擅离。除了沈呈华,其他影卫都对青天白日倦烦一般,闷头走路,不哼一声。羌青没来,他还躺着。
一具大食案,围了八座月牙凳,三桌才够。十四个影卫三桌匀开率先抢位,其余人才明白每桌都分配四五个影卫监视。
张果老阴阳怪气地赞道:“你们真是伺候人的命呐!”
余下的张果老、林琅一桌,毗罗公主、阿奴、沈呈华一桌,许慕臻、黎率、慕适容、缤鱼一桌。
兄妹为了避免尴尬的交集,把黎率和缤鱼推到中间,各自在旁落座,推杯换盏间对方灼热的视线牵拉着自己的一举一动,被发觉前赶快移开。
沉默的木偶戏里,他们是两位拙劣的主角。
每桌影卫都用烛火消毒银针,针探入菜饭不变色才举箸。
林琅遥遥与慕适容对视,小容慢慢尝了山药。
许慕臻剥虾,黎率无意瞟了眼小山似的软红虾皮,再一定睛,许慕臻把虾身拆成一段一段的,像褪血的尸块,让他连夹一筷子的便宜都不想占了。
黎率要了酒,许慕臻陪了一碗,说什么不再喝了;缤鱼慢条斯理地喝干一碗又一碗,比黎率还爽利。反正酒钱算在饮牛津账上,黎率大声吆喝:“再来两坛!”侧身问缤鱼,“天生海量?”
缤鱼笑道:“小时浣衣过活,秋冬手太冷,喝酒暖暖才能接着洗,酒量就练出来了。”
小容发现缤鱼每次都能以平静的语气说出最痛心的经历,安慰地抚了抚她的肩膀。
缤鱼:“姑娘,我生来如此,久了并不难受,反而在摘金钩的许多年,衣食富足,过不回原来的日子了。”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许慕臻道。
缤鱼面色渐热,“各样人、各样日子见多了,还渐渐得出一套识人的理论来。”
众人来了兴趣,缤鱼又不敢夸口了,谦虚地讲:“闲时琢磨解闷儿的,随便说说,当不得真。”
黎率笑道:“顶好下酒的话,我指一个你说——林琅!”他把林琅叫来判断准头。
缤鱼胸有成竹:“林琅是广陵人,少年劳碌,曾受灭顶之灾,幸好得贵人襄助才躲过。”
黎率:“对吗?”
林琅笑得天真无邪:“当然对啊。”
“还真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