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正是好时节(10)+番外
齐霍纳闷道:“诶,杨兄你怎么知道不是华安公主选的此地?”
“华安公主不信神佛之事众所周知,唯有曾暂居寺中,为献烈懿皇后祈福半年之久的永宁公主才会知晓吧?只是身边只带了两个侍女,也真是心大。”
柳怀远提醒道:“且住口吧,你们二人在这里议论公主,若被人听去怕是要惹出风波的。”
“天知地知,你我他三人知。”齐霍吐吐舌头嬉皮笑脸地说。
李昭一行人回到厢房时已然过了饭时,不过几人皆是不饿,便遣下面的人自去用餐,两人在厢房内休息。李昭提起刚刚两人:“那两人想来便是齐家杨家的公子?”
“你如何知晓?”
“齐家所佩玉饰图纹我曾在齐钰身上见过一模一样的,杨家这位就说来有趣了,我在归京时偶然遇见,当时正有个小姑娘拦着他言辞激烈地辩驳,我觉得好奇便听了几句,原是那姑娘要他给个说法,为何拒绝了自己,杨家这位公子当时被吓得连连作揖,说甚不合礼法。我就是觉得他太过古板,好奇问过路人而已。”
李时悦苦笑不得,“你呀!当真是不知道如何说你。哪有专门凑上去看热闹的。”
李昭笑着道:“你是不知道,那姑娘天真热烈,要是我,我可舍不得如此冷漠,偏他避若蛇蝎,枉费姑娘的倾心!”
“好了,怎么一个正人君子到了你嘴里就成了古板之人了。话说回来刚刚我就想问,你是何时见过柳家那位公子的?”
“当日阿悯去城外接我,我们两个到酒楼用饭,谁知碰上齐尚书与柳家这位公子也在那里。我能记住他,还是因着阿悯与我多提了几句,我看着阿悯对他十分在意啊?”
李时悦想了想道:“或许是父皇对他几次三番的夸奖,让阿悯记在了心中,父皇如此另眼相待,阿悯怕是心中免不了比较的。”
柳怀远行事确实让人如沐春风,只觉妥帖,难怪李明悯特意来问自己的看法,“不过少年老成也不是什么好事,阿悯这样就很好!”
李时悦哼道:“你自己就够少年老成的,还好意思说别人!”李时悦说话已然有些迷糊,摆摆手,“我不与你细究,现下头蒙得很,我得歇歇。”话说完不多时竟沉沉睡下了。
李昭看着李时悦睡去的模样,摇头轻笑,缓步移到小案旁,轻手轻脚地拿起棋篓开始打谱。
李时悦清醒时,天色已近黄昏,李昭还在一个人打谱中,听见动静抬头看向李时悦取笑道:“看来阿姐确实是久未饮酒,酒量大不如前了。”
李时悦揉着额头,“什么时辰了?”
“已过未时,倒是不急,我让慢月在和丰楼订了包厢,此时过去正是热闹的时候呢。”
“你这一趟出来还真是要乘兴而来,尽兴而归。可得看着时辰,不要误了宫禁。”屋中没有铜镜,李时悦对着盆中水整理着自己头发,整个人像是还未酒醒。
“放心,只是用饭,定不会再灌你酒了。说来幼时你我也曾好奇偷酒喝,也未见得你如此萎靡。若在城阳,今日晌午那些酒还不够一人喝的呢。”
李时悦气笑:“你们一个个都快成了酒蒙子,等赵辰阳回京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一番,尽教你些这种事!”
下山时马车已经寥寥,因而入城还算快,马车驶过长庆街,眼前便是一派灯火通明,酒楼旁的灯笼全部亮了起来,街道两旁叫卖声络绎不绝,抬头还能看见二楼窗边的几人觥筹交错,整条街人群往来,熙熙攘攘,烟火气十足,李昭掀开车帘探头出去瞧人来人往,全然不顾抛头露面。
李昭一群人进店时店小二热情的招呼上来,引着去到雅间。入目是一间精巧小室,一道红木嵌玉五扇屏风隔成里外两间,两处皆有桌椅,再往里走还有供客人歇息的小榻,知有客来,室内早已点上乌沉香,窗边高几上摆着的白瓷瓶中还插着几支芍药。
李昭才不与李时悦客气,唰唰点好了菜肴,李昭推窗打开北面临河的窗子,传入耳中的是楼下船中客人的喧闹声,夹杂着卖货郎的叫卖和伶人的唱曲声。
李昭倚在窗棂感叹道:“在城阳时我们也常去酒楼,可那里的酒楼终究没有长安的繁华,现下就连这叫嚷声都觉十分亲切。”
李时悦看着李昭歪七扭八的坐姿,简直没眼看,撇嘴道:“乡音自是亲切,不过你在城阳待的这几年竟未曾染上半分口音?”
李昭听此掐着嗓子道:“客官可是要奴为您斟酒?”李昭这句话出,平日里的清冷荡然无存,娇俏的声音拖长着尾调,配上她故作娇羞的神态,倒真有几分勾人。
两人对视终是李昭先败下阵来,笑着往后仰,道:“不行了,当真不行了,我都要被自己吓到了。”
“你这吴侬软语属实令人耳目一新。”李时悦笑着伸手去勾李昭的下巴,抬手摩挲道,“小娘子,能否为我唱上一曲吴歌?”
两姐妹在里间玩闹,一旁的侍女也跟着凑热闹打趣,一时间屋里全是欢声笑语。闹腾了许久未见上菜,李时悦问道:“这么久还未上菜,去催催。”
李昭拦道:“阿姐不急,再等等,还有客未到。”
话音刚落小二引着一人来到雅间,抬眼便是李明悯笑得有些傻的一张脸,李时悦嫌弃道:“我还以为是哪里来的贵客,原来是这毛头小子呀,早知是他我何故浪费时辰。”
“那恐怕是令长姐失望了,我这笨手笨脚的,确实不得长姐欢心,要不长姐现下说想请哪家的公子小姐,我这就派人去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