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正是好时节(182)+番外
直到现在,李昭算是看清楚刘袂打的是什么算盘,此事不在于李昭如何做,只要自己从淑妃那里知晓了此事进宫来,便是做实了她们之间过于亲密,从而引起父皇的疑心。在父皇看来,自己行事便是替阿悯筹谋,阿悯是太子,父皇一步步放权,可若脱离了父皇的掌握,谁也说不好父子之情到底能否左右帝王之心。
李昭看向李洲,只见李洲看向跪在下面的刘袂,又转头看向淑妃,“淑妃,若朕要让澜儿去和亲,你是如何想的?”
淑妃本也是在抹泪,听到这话猛地抬头看向李洲,又转向李昭,眼中透漏着渴求,见李昭不为所动,也跪了下来道,“陛下,臣妾自小便在您身边服侍,这么多年膝下也只有澜儿一个女儿,还望陛下怜惜臣妾的爱女之心,澜儿性子柔弱,去到那边必然是活不下去的啊!”
一旁的李晓澜见母亲跪了下来,也跟着跪了下去,扶着淑妃哭泣,最为尴尬的便是随李明悯一同来的官员,僵在一旁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李洲将目光移到李明悯身上,“太子,你是如何想的?”
谁知李明悯闻言跪了下来,说道,“父皇,儿臣愿领旨去往边关一探究竟,现下远隔千里,不知胡人底细,不敢轻易做决断!”
“要是朕让你奉旨送三公主前去和亲呢?”
李明悯抬头愕然道,“父皇!”这两字出口,李明悯不知该说什么,但瞧着一旁要倒下去的淑妃同李晓澜,还是继续道,“儿臣不愿。”
“哦?”
“为君者,要是连自己的亲人都护不住,谈何庇护万民,百姓又如何信这般的君王能为他们谋福?”
这一番话直指李洲,堂下众人除却身子不便的李昭全都跪了下去,李洲听过李明悯的话未言,看着跪在自己面前背挺得笔直的太子,许久拍手道,“这才是我大梁男儿!自有风骨在,可就是太过倔强了。”李洲摇了摇头看向一旁的兵部尚书,说道,“朕与永宁公主决议,派云恂为先锋,携朕令,去到西北全权负责此事。”
“至于肃贵妃,既然一心为朕担忧,不若抄经文百卷,为边关五城死伤的百姓祈福好了。淑妃,不尊贵妃,罚闭门半月以思己过。太子留下,其他人都散了吧!”
李洲转身离去,李昭看着刘袂一脸不可置信,笑了笑,“当真是一场好戏,肃贵妃,我久未出门,一来便是这么热闹的,倒着实让我意外。”
等众人散去,李明悯瞧着站在原地的李昭,喊道,“阿姐?”
李昭叹了口气,“父皇还在等着你,进去吧!我今日也累了,想着回府歇息了。”没等李明悯说话便往宫门方向走。
谁知到了宫门口瞧见等在那里的柳
怀远,笑道,“你这是特意在等我?”
柳怀远抱怨道,“是啊,我等了殿下好久。”
第99章 自顾无长策,空知返旧林。……
回到公主府,刚下马车还未进门,李昭就觉心中一阵憋闷像是喘不上气一般,扶着柱子就开始吐。柳怀远瞧着李昭吐的厉害,急忙上前抚着李昭的背给她顺气,又是嘱咐人端杯水来。李昭这一场吐的是昏天黑地,难受到李昭眼眶泛红,流下泪来,站在那里大口喘着气。
苏溪怕她身子受损,连忙搭上她的脉,知晓不严重后便先回府去熬药,府门口柳怀远心疼地看着李昭,说道,“殿下这般难受,只可惜不能替你分担。”
李昭想起清心殿前刘袂的那番话,拿帕子擦了擦嘴,进了府门。
柳怀远走在一旁,看着李昭平静的样子,不知为何竟觉得她有些难过。许是他看的太过认真,李昭扭过脸来,问道,“怎么?我脸上有东西不成?”
“我觉得殿下像是不开心?”
“没人能开心的。”许是今日当真难受,李昭说话格外直白,“柳怀远,我讨厌算计,若是有些事你不能讲给我知,但不要骗我!”说这话时李昭眼中还是水汪汪的,看着柳怀远的眼神却似冰雪。
李昭像是累极,回房便早早歇下,第二日贺新柔得信来谢李昭时都没见到她人,只是李昭身边的酹月出来说道,“姑娘既是宫中送来的女官,便该知自己的本分是何,公主府从不限制与家中通信,可若什么都求到殿下面前,岂不是乱了礼数?还望姑娘以后好自为之。”
第二日李明悯来时,李昭还未醒,慢月过来行礼道,“太子不妨在正堂等会儿,殿下昨个儿夜里一直没有睡安稳,天将明时才睡下。”
“柳怀远呢?”
“驸马在书房呢!”
李明悯摆手,“既如此先带我去书房吧。”
李昭难得做了个美梦,梦中父母皆在,长姐同自己都抱着孩子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的赏花宴饮,李明悯则在一旁同魏尧柳怀远斗酒,梦中的母亲极为温柔,自己还像小时候一般依偎在她怀里撒娇,她伸手摸着自己的脸,同自己说,‘我们家昭儿长大了。’
醒来时梦中一切烟消云散,只留怅然,李昭刚刚坐起就见慢月进来,隔着帷幔说道,“殿下,太子来了,现下正在书房呢。”
李昭这才掀帘洗漱,让人将李明悯唤了来。
隔着屏风,李明悯见李昭正在梳发,笑道,“阿姐现在在府中当真是脂粉不沾,就连钗环也都不戴了。”
李昭隔着铜镜瞧见他的身影,问道,“昨日为何去清心殿?我不是说此事不用你掺和,为何还带着人去了?”
“昨日那般情形,要是我不带着人去,今日指不定传出什么话来诋毁阿姐!况且我觉得我做得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