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姬(163)
雍殊揽着她的腰,气定神闲道:“关了,只是又被风吹开。”
薇姬更加疑惑:“我好像有听到什么声音?”
“或许门被吹开的声音。”
薇姬想想也有可能,她现下整个人形容狼狈地坐在他身上,无暇再顾及其他事情,她催促道:“你还是快些休息吧,走在路上也能摔倒。”
她告别祁硕后,提醒雍殊离开她的屋子,没想到他的身体忽然不稳,她为了扶着他,也一同摔倒在地上。
好在摔倒的地方铺有几层坐席,不至于令碰撞处太严重。
此时她靠近雍殊,闻到了他身上浅淡的皂角味,手指触碰他束起的头发还能感受到些许湿意,薇姬拉着他的衣襟仔细嗅了嗅,同样是一股清爽干燥的味道,连同披在身上的狐裘,都只是表面被雪沾染留下的一点印记。
薇姬面露疑惑:“你还沐浴了?”
他如果有地方沐浴,怎么会需要她收留。
雍殊抬眸问:“接吻吗?”
薇姬剩下的话便被噎在喉咙里,她的问题正经寻常,但因为他的回答显得她别有用心似的。
说起来她的确很久没有与他接吻了,上次的吻带着打赌后的胜利意味,她像夺取一件战利品一般与他亲近,但是后半程她因疲惫不堪而失去了兴趣,只记得头顶的月亮一直在晃动。
薇姬避开他灼灼的视线,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在她还在想雍殊有没有听到她的声音时,她的呼吸已经被夺去。
初始时有些迫切,但是很快他的动作慢了下来,薇姬一直不懂怎么在接吻时换气,在这种缓慢的研磨中莫名学会了,被雍殊察觉到后,他还停下来夸赞了一声她很聪明。
薇姬觉得今日的她明显是更迫切的一个,不知不觉间她已经从侧坐变为跪坐,从衣袖中露出的一截白腻的手臂正勾着雍殊的脖子,她低头亲吻他,上半身的重量大半都靠着雍殊支撑。
他只是慵懒地坐在席上,伸手护着她防止她身形不稳。
这种时候她需要更为激烈的情感回应她的需求,可是他不紧不慢,让她有些懊恼。
雍殊的手掌从她的腰后下滑,在临界时轻声问:“可以碰吗?”
薇姬烦躁地点点头,他今天的问题也太多了,每做一个动作前都要先询问她的意思,果不其然,在她答应他触碰的请求后,他又为接下来的动作询问她。
薇姬别看脸,难以接受他一本正经地问自己这些问题:“你未免也太礼貌了。”
雍殊笑了一声,继续问道:“可以吗?”
薇姬泄愤地咬着他的唇,声音却依旧小声:“随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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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硕行走在人烟稀少的街道上,脑海中只有刚才的场景,那是他很少见到的王姬,即使她还是阿瑶时,他是她名义上的未婚夫时,她对待他也总是带着一种潜在的疏离。
她倒在雍殊的怀中,第一反应不是起身,而是伸手抱紧了他,出于她的本能。
雍殊看向他的一眼漫不经心,与在雍国时一样,雍殊从来不将他视作威胁。
他也终于意识到,这个雍国的国君自始至终都在觊觎着王姬,他从见到阿瑶的第一眼就分辨出来她的真实身份,而他一直伪装着,让他们觉得雍殊已经放下往事。
指甲断裂后的血液滴在雪地中,染成了艳丽却突兀的颜色,仅有的三两路人经过他的时候犹豫地盯着他的手指,见他眼眸中露出凶意后连忙离去。
一国之君如果受到天子的召见来到洛邑,不可能所有人都没有收到消息,唯一的可能便是雍殊在天子不知的情况下进城。
王姬信任雍殊,而他受到王姬的恩泽,应该与她站在同一阵线,对今天早晨见到的事情进行保密,可是他也要怀疑王姬是否受到了雍殊的蒙蔽,如果雍殊别有用心,到时候出现动乱恐怕会牵连王姬。
祁硕回到家中,在食用朝食后,他望着王宫所在的方向,心中生出不甘,同样是背叛了她,为什么雍殊比他拥有多一次的机会?为什么王姬不像放弃他一样放弃雍殊?
祁硕起身走出房门,同时命人为他准备出行的马车。
第106章 回应
明亮的大殿内,姬章身着赭色常服端正坐于桌案前,案台上是层层叠叠的文书,他翻阅的动作快速却不显暴躁,颇有几分行云流水之姿。
侍候在殿内的宫人悄悄将目光落在他身上,只觉得这位君主长相俊秀又平易近人,因此她们总争着到他身边来。
姬章听说祁硕在门外等候召见,他讶异地挑挑眉,而后命人宣他入内。据他所知,祁硕夜里当值,现在距离他下值还不到一个时辰。
祁硕恭敬地向姬章行礼,姬章令人给他赐座,他关怀地问道:“是城中发生了什么急事吗?”
一路上祁硕已准备要禀告的内容,闻言回道:“启禀王上,臣今日下值回家时,见到雍国的国君出现在城内,并潜入王姬府邸中。”
姬章惊讶地重复道:“你见到雍君潜入王姬府邸?”
祁硕拱手道:“是,臣亲眼所见。”
“王姬可知晓了?”
祁硕道:“王姬府内未有异样。
祁硕的余光窥见姬章脸上
一闪而过的深思,但很快他的表情又变成平日的模样,嘴角噙着一丝无害的笑容,与他年轻的长相一般,总给人一种毫无威胁之感。
可能正是如此,姬章才能欺骗姬谦,多年内迅速发展自己的势力,在其他人没有反应过来时夺取了王位。
祁硕想起了姬章和薇姬的父亲,那个看上去已经失去了志向的王,终日沉默地坐在王座上,聆听各方诸侯的敷衍与欺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