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知我意否?(104)
她显然地,是对流言中的赐婚是记恨在心里的。
沈遐洲确实在生气,昨日虽被女郎又是一番戏弄,但他只觉得飘然,处理完陶然之事后,也想寻女郎邀功,可想白日里才落荒而逃,再去免不了被一番嘲笑,就先唤嵇牧来过问了几句。
嵇牧不说还好,一说,他又怒不可遏,嫉妒疯了,王静姝到底多能招桃花,光是一个赏菊宴,她就又惹了许多的郎君爱慕。
如此也罢了,可她不单收惠王送的红绳戴着,离开前还不忘与人相互关怀。
他理智全无,全然没听进去嵇牧转达的两人说的是什么,他愤愤令星泉去库中翻出许多珍奇宝饰。
一佛珠红绳算什么,王静姝是好美饰的女郎,只有更华美的宝饰才与她相得益彰。
他实被刺激得不轻,什么都要与旁的郎君较量一番,等待星泉去翻找之际,他又自怨自艾生出了委屈,头脑也昏昏沉沉。
他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又与王静姝发生争吵,便默然坐了半宿才睡去,白日里也没什么精神。
听得王静姝寻来时,他还在揉额缓着头痛,但眼角眉梢不自觉地浮起了一丝笑意,王静姝果然心中有他。
他轻敲了敲几案,道:“让她进来吧。”
星泉唇角抽了抽,郎君说的好生拿乔,王娘子来了,有哪次是会被拦的,又有哪次需要人允了才入内的?
但星泉也就只敢在心中腹诽地出了房门。
王静姝之前便常来沈遐洲的院中,卫士根本不会拦她,她与星泉半道上就撞上了,星泉口齿伶俐:“王娘子,你来得可巧,我家郎君像是着了凉,今日精神瞧着就不太好。”
“你来了,我家郎君或许就听劝愿意请医师来看看了。”
星泉心情很好,他是极爱王娘子来的,明眼人都瞧得出郎君喜爱王娘子,王娘子也比二郎君还能克制得住他家郎君。
王静姝听得微拧了眉。
着凉?
这入了秋的气候虽已凉爽不少,但也没到冷的程度,沈遐洲也就昨日与她一同泡了泡冷池有着凉的机会,他怎这样没用。
“过几日便是社日祭,娘子要邀郎君一起过节吗?”星泉并没有放低音量,是说与房中的郎君听的,他家郎君空有一副好相貌,却阴郁孤冷,不如二郎君会与女郎相处,这方回洛京,他瞧郎君阴晴不定得更甚了,希冀郎君能邀女郎一起过节,他们大房这一院的人也能好生热闹热闹。
不然郎君杵着,他们这些人也不敢热闹太过。
沈遐洲好耳力下,自然听到了星泉对他的编排,他如何又病了,他只是有些精力不济罢了,他果然该早些将星泉发卖了。
他面容低微,目色沉郁地想。
王静姝也在这时推门而入,见郎君果然如星泉所说,精神瞧着不太好,缓缓抬目望来一眼,没有什么力度,像雪落一般轻,偏面容雪静,眉目明丽淡雅,只坐在那,就如雪如月,整个人掩去了阴戾之色,加重了温润光华。
是王静姝喜爱的那种郎君容色。
沈遐洲目中染愁:“你别听星泉胡说,我没有病。”下一句又不确定道:“你要邀我一起过节吗?”
王静姝瞥了他一眼,她就知他矫情,换了一般人难道不该是问“你要与我一起过节吗?”,到了他这儿却是反了过来。
王静姝不吃他这一套,“我是来问你,你昨日是受陶然的邀赴的赏菊宴吗?”
沈遐洲怔了怔,有些开怀地笑了,他还以为王静姝会先问是何人给她酒水中做的手脚,先问他是受了谁的邀,那说明女郎也在意他,为他吃醋。
他支着下巴,含笑拉她坐下,衣裙委在一处地拥女郎,语中全是撩人的笑意:“卿卿,你喜爱我。”
王静姝是赌气来问责和搞清一些事的,沈遐洲却兀地得出这样的结论,她下意识地就反驳:“少往你自己脸上贴金,我只是听到了你要被赐婚的言论,来警告你。”
“你数次坏我姻缘,令我难嫁,到了如今,你也休想轻易娶妻。”她说得激动,翻转身子,与沈遐洲面对面,就差揪上郎君的衣襟警告。
沈遐洲不畏女郎的警告,下巴磕上女郎的肩,笑意不止,眷恋温柔地吐字:“好。”
王静姝被他拥得红了腮,过往都是她撩拨沈遐洲,可他这样温温柔柔,说话也含情的模样,实在分外动人,她不惧情欲上的放纵,但温情的撩拨她就难以招架。
她方才的一通威胁在郎君春水一样的柔情中,消散得一点力道也无。
她连推都不能去推他一下。
沈遐洲察觉到了女郎的变化,从耳畔一直吻到女郎的唇角,继而轻轻含入。
他气息惹得女郎颤栗,温柔的侵入,像吃了酒一般地令人沉醉,魂骨都在为彼此的贴近颤动。
这样的吻并没有持续太久,沈遐洲松开女郎,但又额发贴近地问:“卿卿,你爱我吗?”
俊美的年轻目中不含欲,但蕴着浓浓的情,吸魂夺魄一般诱女郎承认着一些从不曾承认的事实。
王静姝被亲得懵然下,险些沉溺在了郎君的轻诱中,可她自来骄傲,好胜心又强,即便在这样的情爱拉锯中也如此,咬唇坚持着些什么地没有开口。
郎君却不急,像是寻到如何爱抚女郎喜好脉络般地又亲了亲她,扣她贝齿,令她松开那僵持的咬唇,却并不深入,浅浅地在唇畔徘徊,在女郎动摇时又陡地撤离,又问:“卿卿,你爱我吗?”
这种全身情绪都被人牵着走的不满足,令王静姝羞恼无比,她甫地揪了郎君的衣襟,反客为主地凶狠亲吻,然后松开推开郎君道:“你还是先记得我方才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