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知我意否?(120)
王静姝谢过道长,两人这才重新下山,下山与上山时不同,偶会有些陡峭的山坡,她提着裙摆反没有上山时的从容,好在他们有整日的功夫荒废在山林间,可以慢慢来。
沈遐洲也乐得与女郎相处,不用顾忌什么长辈。
又是一个陡坡,他纵身跃下,展开手臂地对女郎笑:“卿卿,跳下来。”
年轻郎君乌发白衣博袖,身形也清逸瘦长,展臂望来时,眉眼蕴笑,细碎的日光落在他身上,满身漫不经心的琳琅风流。
王静姝被晃了晃,毫不犹豫地向他跃下。
裙裾掀动下,郎君略显清冽的气息拥了她满怀,有力的双手也锢住了她的腰肢,那手臂慢慢收紧,并不立马放开她,她能察觉那隔着几层轻衫还透过来的摩挲痒意,幽微又暧昧。
她听见郎君道:“卿卿,你累了吧,我们寻处歇歇,先将药上了再回去吧?”
他声音温存亲昵,还暗藏着些隐秘的试探,他知女郎自来大胆,能令她顾虑不与他亲近的缘由,大抵就是草屋太小,同长辈离得太近了些,他心中甚至对沈照升起了不满,嫌弃他一个决定做得太慢。
可另一面,又无比希望这种无任何打扰,也无任何事务烦扰的时光能长些,再长些。
王静姝自来身子骨极好,她虽觉得下山不便,可也还没到感到累的时候,但她只瞧上沈遐洲一眼,便知他藏的什么心思,可她并不认为沈遐洲这讲究又别扭的性子会与她在山中胡来,顶多就是摸摸手和亲亲。
她眼尾上扬了扬,一副看透他的姿态。
沈遐洲面容被她望得一点点泛红,“卿卿,我替你上药。”
王静姝仍旧犹豫,食髓知味的从来都并非郎君一人,她并不排斥与郎君的一些亲近,可他怎就对上药如此热衷?
张着口让人查看,一点也不美。
然而,也是她犹豫的片刻时间,忽有水滴落她额间,仰脸,又是一滴,竟是要下雨了。
这时也由不得他们拉拉扯扯地多想,先寻处避雨才是。
沈遐洲拥着女郎,足尖轻点,在山林中飞跃穿梭,寻着可躲雨的去处。
雨势一点点地加大,王静姝也更埋入沈遐洲胸膛,当他们在一处石洞中停下时,她只些微湿了些鬓发。
沈遐洲却更惨些,宽袍湿入,显出了些里头衣裳的襟边。
这时节,虽说不上冻人,可若一直穿着湿衣不好受不说,定然是要受寒的,想想沈遐洲不过与他泡过冷池,星泉便道郎君病了,她也不做他想地去为沈遐洲解湿了的外衣。
沈遐洲顿楞不过一瞬,就半点不矜持拿乔地任由女郎动作:“卿卿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王静姝指尖顿住了,像是见鬼一般地望沈遐洲,郎君却羞赧得像是做出了很大让步地任人采撷的姿态。
他面容清透如玉,眉目也淡如墨,眼睫又密又长,垂眼静静立在雨帘触不到的石洞内时,静谧美好,而那经他口中说出的话,竟不显违和,给人以温静顺从之感,撩拨得人惊讶之余,心间也发颤。
他这是把往日的讲究都抛得没边了,且还想着她主动呢。
王静姝利落地褪了他外袍,往洞中地上一铺,故意不遂他意地道:“沈九如,你都在想什么啊,我是不想直接坐地上罢了。”
沈遐洲显然失望地望一眼女郎,也明知女郎的故意为之,他拉她的手,在她指尖轻咬一口,喑哑委屈地道了声“坏卿卿”,这才拉她一起在铺了外袍的地上坐下。
雨一点也没有停歇的意味,洞外雨帘也淅沥个没完,沈遐洲又拉了拉女郎一下问:“卿卿,上药吗?”
王静姝白了沈遐洲一眼,却不再拒绝,总不好欺负他太过,且无有镜子,她自己也瞧不准上在何处。
她偏脸,向着郎君微启了唇。
女郎唇瓣红滟,眉眼纤浓艳丽,其实一点也没有她想的丑态,沈遐洲甚至觉得紧张。
他用里衣擦拭了手,才一手托着女郎的下颌,一手探入女郎口中,沾着药膏的指腹一点一点磨过女郎牙肉,又一遍一遍细致地照料到那微肿的牙龈。
比起药膏带来的刺激,那种手指探入口腔的存在感和摩、擦感,更令人难以忽视,况沈遐洲做的也太细致了些,细致到了她生出了别样的难受感,还有些羞耻感,她想退却,郎君却双手配合得她无处可躲。
明明只是简单的上药,可她却像是受了欺、凌一般地呼吸加重,削薄的双肩也控制不住的轻颤。
事毕,她竟有些脱力。
她一时没能去留意沈遐洲,也没能瞧见郎君此时古怪的容色。
他盯着自己的手,其中一指的指腹同向下的指骨处,都莹润着一层从女郎口中带出
的水渍,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浓墨一般的眼眸越发阒黑。
王静姝忽地被郎君抱坐,声音也喑哑无比,与她贴耳道:“卿卿,你想yao我吗?”
便是不去瞧他布满欲,色的眼眸,王静姝也能感受到触碰到的热情。
他的兴致总是来得莫名其妙,且极其强烈。
她不适地扭了扭腰,郎君倏地低“嘶”一声,似痛又似爽快,他扶着女郎的腰,仰脸恳求道:“卿卿——
再动动。”
微妙的意味伴着炙热在不断变化,王静姝大脑一瞬空白,她本就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女郎,沈遐洲沾满欲色的模样她也不是没见过,可这样由她为主导的被索求,与第一次时全然不同,甚至地点环境也全然不同。
她作怪地又动了动,郎君又嘶气,锢在她腰间的手迸发出紧绷的力度,隔着层层衣袍,她只动了一下,立马就停了,捧起郎君的脸,好笑望他:“沈九如,你怎么不讲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