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知我意否?(121)
她不怀好意,故意撩拨又肆意嘲笑,郎君不禁咬牙,压下女郎的后脑,与她吻作一处。
并不深入的吻,但也足够清凉的药味在两人之间相互传递,他们渐渐沉溺其中,难以控制。
初时,王静姝还能占据主导,可越到后面,她便越发觉得这个姿势极其累人,她懈怠地搭在郎君肩上,将自己全然交了出去。
雨依旧在下,淅沥雨声伴着山洞中各种含糊声响,王静姝浑身轻颤,可她越抖,越没有停歇的时候。
及至最后,沈遐洲是如何带她回到草屋,又如何清理也都在迷糊中被带过,她只记得,过耳的风,与停歇了的雨雾,令她舒服得很想睡去。
再醒时,听得沈伯父已准备同他们一起回洛京,且有话想与她说。
第63章
“三郎可是欺负你了?”……
王静姝神情怔忡,不知沈伯父为何寻她。
她疑心是昨日与沈遐洲闹得太过,被察觉了端倪,一时也有些懊恼,懊恼自己半点定力也无,轻易就被沈遐洲勾起了兴致。
可也仅仅是懊恼而已,而不是懊悔,她觉得能瞧得郎君被自己支配时,露出的不曾见过的模样,很是喜爱,满面浮着绯色的郎君,瞳仁黑寂忍耐,敞开的胸膛淌汗喘气,不断抵着她求她快一些时低吟出的弱音,即便此刻想起来,心间也能泛出毛刺般的酥意。
情难自禁大抵便是如此。
她不由摸了摸肚子,想着没有留在里面,应该不会那么容易中招吧。
再说,沈遐洲那时不时病得要死不活的样子,自幼不知吃了多少的药,或许不行呢,这样想着,她的担忧就减弱了很多,对自我定力不足的谴责也弱得只剩下轻微一点。
她四处不曾寻见沈遐洲,去见沈伯父时,心中多有些忐忑,她往日也不是这样胆小的女郎,可长公主为她留下的印象太过深刻,她总觉得沈遐洲是个不正常的郎君,而能生出他这样郎君的父母,也同样有些难以言明的不正常。
沈照显然瞧出王静姝的不安,他温和笑笑:“你父亲如今可还好?”
王静姝讶然,只道她离开建业时,父亲除了有些不舍,其他一切皆好。
沈照点头,说起连王静姝都不曾知的一些父辈年轻时的游学之事。
这般听着,她的不安也消散许多,只觉得沈伯父与长公主当真不同,是真正的温雅如玉,谦然若怀,他给人的感觉,没有高位者的压迫,更多是一种长辈的包容感。
好像即便她在他面前犯了大错,他也只会笑笑而过。
王静姝不免稀奇,为何一家人怎么会这样的不同,就像是各长各的,她大着胆子去偷瞧沈伯父,发现沈遐洲与沈伯父还是有些父子间的共同点的,至少在气质上与外形上,都是一般无二的隽雅出尘,只沈伯父明显光华内敛一些,而沈遐洲得要不犯病。
她想得突然有些想发笑。
再抬眼,发现沈伯父正温和地瞧向她,奇异的包容与慈爱。
王静姝不免赧然低头。
沈照无妨地笑了笑道:“三郎被我遣去为我老友送些不便带走的书,昨日你应当见过。”
王静姝点头,知沈伯父说的老友是昨日为她配药的老道人,可同样的也知,沈伯父定是有不便让沈遐洲知道的话要与她说,不然为何放着自己仆从不差使,要沈遐洲跑一趟?
故而她点头之余,姿态也更乖巧几分,有点像是准备听老师教导的好学生般。
“六娘,我与你父亲同辈,便这般唤你吧,”沈照抬眼眺望远处山谷,并不转弯抹角地道:“我支开三郎,是有些话想问你,三郎可是欺负你了?”
说至最后一句时,沈照倏地转过眼,容情严肃许多。
王静姝一时哑然,还有些恨不得寻个洞钻进去的,她实在不知沈伯父都知道些什么,而“欺负”二字可意有所指?
沈照并不急着要她回答,反说起了沈遐洲幼时:“三郎是是我看着教导大的,他幼时聪敏良善,可我与他母亲诸多事情上生有分歧。”
沈照艰涩停顿一瞬,“他母亲性子多有些偏执强势,对三郎教导上也如是。”
“而我与他母亲,都想在三郎身上寻得些自身才是对的证明,三郎聪敏,早早察觉了我与他母亲之间的对抗,不知何时,他学会了周旋,他在我面前温和端然,而在我不知的地方,又将她母亲的那一套偏执狠辣学了个十足十,甚至性子上也出现了些问题。”
“他一旦抓到能正当施虐的时机,虽不以折磨为乐,却能静静看许久,眼中没有任何情感,凉薄无比,就好像看着旁人痛苦,他反能平静。”
“那时他还未出蒙学的年岁,我在宫中寻到他时,他正看一个几欲被杖毙的小黄门受刑,见得我,才目中出现了慌然。”
王静姝听得皱了眉,未出蒙学的年岁,那也就是八岁不到,一个小孩儿见到生死,过于平静好像确实有些可怖,可为何好像每个人都在告诉她沈遐洲不是个好郎君?
她早就知沈遐洲不好啊,得不到就绑就抢的郎君能指望他好到哪里去?
王静姝像是被激出了逆反的心理,他觉得沈遐洲再不好,也多有底线,就像他们认识的几年前,被他扔下水的那些小郎君,最后其实也没有任何性命危险,他只是小心眼点罢了。
再是后来宋娘子一事,关到牛棚照料赛牛。
王静姝皱了皱鼻头想,好像确实很不道德,可非要开脱的话,那也是宋娘子有害人之心在前,沈遐洲护短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