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婚约的(24)
江在寒点开照片。
挺齐全。
几乎是专业水平的装备了。
符确说自己除了念书,其它都很感兴趣。
可能不是自谦。
符确又说他帐篷大,可以带一两个人,于是,江在寒被分给了符确。
楼里几乎没人了,江在寒从五层的院长办公室下来,声控灯沿路亮起又熄灭。
“秦立,”江在寒不想在群里讲话,又不想耽误他们安排,给秦立打去电话,“我当天回来,不过夜。”
江在寒从不跟别人共用一间卧室。帐篷也一样。
秦立没硬劝,只说:“当天回来很赶,开夜路没问题吗?”
“可以的。”江在寒说。
秦立在群里重新发了分配表。
其实不需要多此一举。
他的名字从过夜安排中去掉,不会有人注意到。
他不去也不会有人在意。
江在寒推门进了办公室。
本来月底海洋工程协会的组委会成员评选,就足够他忙,现在加上石油峰会演讲,江在寒粗略估算时间,下意识皱起眉。
这两件事还有教课,他哪样都不能懈怠。
James生日之后,不能再浪费时间在无用的社交上了。
江在寒放下手机,点开申请书。
海洋工程协会是全球性的组织,会员分不同级别。江在寒申请的是最高级别的委员会成员,需要积极参与协会活动,帮助制定行业规范、指导等,有权提出规范改动并参与投票表决。
这个级别的会员人数固定,很少变动。年初有位委员因为身体原因退出,才开放了申请名额。
高级委员在业界的话语权毋庸置疑,尤其在工业界,更是被争相求着结交的香饽饽。毕竟他们一句话一个提议,一点点规范的放松,就能为项目节省巨额经费。
江在寒的自荐信很早就写完了初稿,润色过几遍,又检查了两遍,上传到协会官网。
网站上申请人信息公开,江在寒快速看了一眼,有几个熟悉的名字。或是同在R大上过学,或是学术会议认识的同行。明天截止,他大概是最后一个提交自荐信的申请者了。
接下来就是等通知、准备面试。
江在寒不擅长面试。
被很多人看着很紧张。
即便博士的开题和答辩,讲的是他熟悉到倒背如流的内容,提问的也都是平时常常见到并总爱夸奖自己的教授,所有人都知道江在寒不可能不过,他自己也知道,但还是紧张。
紧张到花了不必要的额外精力,把自己要讲的、答辩委员可能会问的、甚至旁听观众可能会问的所有内容背下来,独自十遍。
紧张到需要偷偷吃药来维持镇定。
上课也是。
学生们看到的讲台上松弛有度的江教授,是他私下精确到每句话、每个玩笑、每个提问点准备之后的结果。
学生时期的江在寒几乎不会在课堂提问。
因为会招来同学的目光。
这一点他会羡慕符确。
即便不是自己专业的课,他也大大方方提问题,好像从来没有“这个问题会不会太低级”、“别人会不会笑我”、“老师会不会嫌烦”之类的顾虑。
他可以轻松自若地和陌生人交谈、很快熟悉、随便在球场就能和人组队并被认可。享受人群中被注视,乐于结识新朋友。
精力旺盛地关注和帮助不想干的人。
如果群里有人因为秦立重发的名单而发出疑问,大概会是符确。
不过就算符确问起,也仅仅是因为他本身就是热心管事的人,不论谁从名单删去,他都会问。
***
符确在微信对话框打字,想问江在寒怎么不在名单上了。
字打一半,想想点出群,点进江在寒的对话框。
——江老师,不去了吗?不是答应James……
又觉得语气像指责,不合适。
加了句是不是有什么事和问号脸的表情,感觉有点啰嗦,别又惹江在寒误会、正襟危坐跟他划清界限。
删删改改了半天,信息没发出去,反倒收到一条。
来自符咏。
靠谱的大哥效率很高,发来一张江在寒在初阳的学生信息表。
——你猜得没错,在初阳读的初中,中考成绩不合格,高中去了六中。
信息表的右上角是一张一寸免冠照。
符确双指划动,图片被放大。
少年时期的江在寒和现在区别不大,五官已经清晰地显现出清丽俊秀。眉眼干干净净的,落在白皙的脸蛋,黑白分明。
这是入学照片。
刚读初一的少年青涩羞赧地抿着嘴。
意外的,符确从他的唇角觉察出一丝柔和的笑意。
他搜过江在寒在R大的照片,不论是个人主页还是相关新闻,江在寒脸色都是平静淡漠的。没有任何一张带笑,一点点笑容也没有。
初阳这张不一样。
他小的时候不一样。
小江在寒眼睛亮亮的,羞怯中闪着期待。
符确没意识到,自己盯着照片时也不自觉地笑了。
像是被小江在寒的朝气感染到。
——考进初阳的时候是全市第一,中考居然掉到末位百分之十被刷下去。
——学霸也有这样的黑历史。
符咏的信息在屏幕顶端跳,符确没点。
视线在照片上来回,最终落在了江在寒的眼尾。
那颗浅淡的红痣!
与记忆中的志愿者哥哥一样!
他没记错!
他没认错!
***
符确四年级的时候,参加初阳小学部运动会。
中学部来了很多志愿者,帮忙计分、拍照、后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