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婚约的(28)
符确为他揍了张亚……
天平歪得更厉害。
江在寒感到烦躁。
他已经尽量保持平静,符确还是察觉到什么,问他是不是生气。
那红灯的小人迟迟不变绿。
江在寒垂在身侧的手握紧。
他没生气。
不是生气。
“怎么会,”江在寒在交通灯变绿的瞬间迈步,与符确拉开些距离,“很感谢你。只是有些后怕,留学生都不容易,要是因为我,让你被记过、影响留学签证、甚至更严重,实在太不值得。”
“值不值不是这样算的,”符确跟着迈开长腿,校园里没人也没车,静得只听见他们两人错落的脚步声,“我不是一时冲动,今晚的事再来一次,我还是会揍他。您别有负担,后果我知道,开除就开除,遣返就遣返,多大点事。”
符确双手枕在脑后,像是想宽慰江在寒,神色和姿态都十分放松。
满不在乎的样子是真的,不是装洒脱。
江在寒想起来,福南的总裁同样姓符。
想起符确说出来留学就是混个文凭。
为了不让张亚把事情闹大,江在寒慌张去挽救周旋谈条件,对符确来说似乎根本不是事。
张亚原本只是个徒有嫉妒之心、只会逞口舌之快的讨人厌的同门,对江在寒毫无威胁。现在,江在寒主动暴露自己会参与宏远的项目,保证为张亚提供机会。
张亚的眼神有怀疑有好奇,以他的个性,一定会明里暗里的打听。
迟早会探究江在寒与宏远总裁徐徽言的关系。
到时候江在寒还要分心应对张亚。
想想就头痛。
而符确根本不在意。
他有无数条路可以走,条条都是康庄大道。
看他的态度,或许有过经验也不一定。不论犯下多大错闯下多大祸,都会顺利解决的。
就像徐劲松。
江在寒忽而生出极度的疲惫感,他几乎是下意识的,脱口说了句:“是了,对你这样的人来说,的确不是大事。”
符确霎时僵在原地。
他听过不少类似的话。
富二代很容易成为同学的谈资,何况他还是个成绩很差的富二代。他得到任何成绩,都会有人质疑,“老爸花钱买通评委了吧”,“这比赛没准他们家赞助的”,“对手拿了多少钱放水了吧”。
不过符确不在乎,有钱又不是他的错。这些酸葡萄言辞根本影响不了他。
但他没料到,江在寒也会讲这种话。
“我这样的人?”
符确双手放下来,偏头望着江在寒。
其实江在寒那句话一出口就后悔了。
他竟然对帮助自己的人讲出这么尖酸的话。
符确看着他的双眼满是震惊。
江在寒想说对不起,但他脑子迟钝了一下,便听到符确不悦的回话。
“江老师,是,我这样的人,头脑简单家里有钱,做事不考虑后果的。反正我这样的人图个痛快不吃亏,您呢?今天晚上我不来,您打算怎么处理?忍气吞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吗?”
忍气吞声有什么不对?
他曾经试图反抗,只引来更剧烈的殴打和辱骂。
老师不愿得罪徐家,报警也是徒劳。
徐劲松就算杀了他,也有人替他把事情摆平。
“对,”江在寒迎着符确的目光,眼底一丝情绪都不剩,“是这么打算的。”
我就是畏缩怕事逆来顺受的人。
***
符确在床上翻身,怀疑空调坏掉了。
一脚踢了薄毯,起身调温度。
怎么变成这样,符确去厨房接水,自己明明是去向江在寒示好的,结果不欢而散,想问的事也没问成。
冰块噼里啪啦落在玻璃杯里,气泡水冰凉过喉,让符确从闷热中清醒。
符确嚼着冰块点进相册。
符咏发来的信息表是倒数第二张,最后一张是符确放大江在寒照片后的截屏。
江在寒从前不是这样。
同学讽刺符确娇生惯养大少爷输不起耍赖,他会站出来指责。裁判表示证据不足,他会据理力争费心费力替符确找录像。他才不是怯懦软弱的人。
是遇到了什么事吗?
符确视线描摹照片中的江在寒,不可避免看到眼尾那像素不高的红点。
符确放下水杯开始懊悔。
他为什么要讲那些话。
他不了解江在寒的经历,凭什么要求江在寒和他一样处理冲突。
***
“确崽,”符确次日一大早出现在工程楼,恰好撞见赶着上课的周明远,“你是不是背着我转专业了?”
符确懒得搭理,心里暗想:他出现在工程楼的频率确实比商学院高。
海洋工程的课表他都快背下来了。
今天要去的还是本科生的课。
周明远看了眼教室门口的电子屏,屏幕上显示这节课的课程名和教授。
善于观察的周明远露出秒懂的表情,竖起大拇指:“为了追助教,连本科生的课都不放过,深情。”
符确这才看见和江在寒同事走进教室的陈沉。
……
江在寒今天也戴了口罩。
衬衫是灰青色的,银灰领带。
他为学生介绍了陈沉,本科生比较活泼,热情欢迎了一番,玩笑着请助教大人高抬贵手。
又关切地询问:“教授是不是感冒了?又到流感季了。”
江在寒回答:“不是病毒。但这节课我会戴着口罩,以防万一。”
“教授不舒服还要给我们上课,我们很过意不去啊,”前排的学生冲江在寒眨眼,“让我们自习吧教授。我们会好好学习的,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