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婚约的(66)
“江老师也检查一下吧?”符确不放心,他贴地的是左侧身体,袖子脏了皱了,不知道胳膊有没有破。
“不用了。”江在寒活动双手,表示没问题。
符确知道他不愿意露出左手臂,看他能动、拿东西也没有异常,便不再勉强。
***
回家的路上,程之煦的电话响起来。
江鸢每天这个时候跟他视频,询问夏令营的情况。
程之煦不敢接。他现在在车里,没法假装在宾馆或者在厕所什么的。
电话一直响。
江在寒问:“不接吗?”
“是妈妈。”程之煦做了个窘迫的表情,“我回家再接。”
离家还有四十分钟的车程,江鸢的电话很有接不通不罢休的意思。
过了一会,终于不响了,程之煦刚松口气,江在寒的电话响了。
是短信,来自江鸢:
在吗?方便讲话吗?小煦好像出事了,一直不接电话。
母子连心,江在寒心想,好像有点道理。
程之煦刚受了伤,江鸢就像有感应似的,非找到他不可。
第39章
“她很着急。”江在寒和程之煦坐后排, 低头盯着短信,“讲实话吧。”
程之煦迟疑地“噢”了一声,看看江在寒, 但江在寒没看他。
“那,我跟妈妈说跟你在一起吗?”
江在寒给江鸢回电话。
江鸢很快接起来, 说:“喂冬冬, 小煦……”
“小煦在我这里,”江在寒说, “我让他听电话。”
符确从后视镜看到江在寒的侧脸。
他把手机递出去,就偏头看窗外。避嫌似的。
他们从停车场排队转出来的时候, 太阳落得只剩个尖儿。程之煦虽然伤到手, 一点不在意也不娇气, 兴奋地跟江在寒讲他喜欢骑马,回去也要学,到时候给哥哥发视频, 等他超过江在寒就再来美国跟他哥较量一场。符确看到江在寒脸上的笑意,顺着他的视线往前——今天天气好,A市地势平坦, 放眼望出去,尽是被落日染成粉橘色的薄云。
此刻天已经全黑。
高架上的强光路灯显得两旁隐在树丛中的住宅愈发幽暗,好像无边的深渊, 随时可能蹿出猛兽。
后面车辆的远光灯让江在寒的侧颜变成漆黑的剪影, 符确看不见江在寒的神情。
他应该也没什么表情。
程之煦对着电话说“我就看看”、“我哥明天就送我去跟夏令营队伍会和”、“为什么不行啊反正都是玩”、“妈你别告诉我爸啊……喂, 爸爸……”
这通电话讲了十五分钟。
程之煦挂电话的时候像蔫掉的菜叶, 说:“爸妈说明天过来。”
江在寒接过手机,有些发烫了。
他短暂地嗯了一下,没有表现出意外或别的什么情绪, 轻声说:“我定宾馆。”
***
程之煦今天玩累了,手掌的药重新涂一遍就睡了。
江在寒在床边坐了一会,调暗落地灯从客卧出来,回到自己房间。
符确回来没多久就出去了,说有点事。江在寒没开灯,在安静中站了半晌。手肘传来钝痛,他以为下雨了,看向窗外。
并没有。
他又看看自己,衬衫很脏,半边长裤也脏了,都是尘土。江在寒脱了衣服,才发现左侧胳膊红了很大一片,从肩向下,到接近手腕的位置,红肿中带着毛细血管破裂的血点,挺难看的。
怪不得会痛。
江在寒把脏衣服放进布篓,进浴室洗澡。被热水浇过的伤处,火烧似的痛。江在寒有些烦躁地把水温调低,胡乱冲洗一通。
他去药箱找跌打药,想起来那几瓶给了周明远一直没时间再买。
符确敲门的时候,江在寒正坐在小沙发上发呆。
他条件反射地应了声“请进”,才想起自己只穿了睡裤。
符确手里捏着棕色纸袋子,推门进来:“江老师……”
房间里没开灯,只有浴室的灯光从里间透出来。江在寒正从沙发上起身,背对着符确去拿睡衣。
其实符确见过江在寒的身体,只是当时震惊于手肘上的伤疤,心里急着江在寒的高热,慌里慌张给人套了衣服裤子,事后想起来,只记得江在寒全身都很白。
这会儿江在寒的背全然暴//露在符确眼前,背薄腰窄,伸手时突起的蝴蝶骨被灯光照出柔和的轮廓。
看起来很滑。
符确想起江在寒骑马时紧绷而劲瘦的后腰,在江在寒披上睡衣前,目光再次移到腰间。
和他想象的一样。
“有什么事吗?”
江在寒摁亮了身边的落地灯。单手扣扣子不太顺利,但没办法,左手稍微弯一下就很痛。
“江老师,你今天是不是摔伤左手了?”
符确在路上偷偷注意江在寒的动作,没看出和平常有什么不同,他只是想着有备无患,跑去药店买了些药。现在看江在寒的动作,一定是摔到了。
“没有。”江在寒不是故意逞强或怎样,他觉得这点程度算不上摔伤。“你过来有什么事吗?”
“我看看。”
符确不想再礼貌地询问。
江在寒太能忍,就像Gerald说的,他觉得没关系。符确却觉得有关系,很有关系。从前他不在管不了,现在不行。
符确揽江在寒的肩,动作很轻,说:“你坐下来,我看看好吗。”
是问句,但语气不怎么像商量。
江在寒肩膀颤了一下,想退,身后就是沙发。
他坐下来,重复一遍:“不用,没关系的。”
“江老师,骑马体验是我拉你去的,我要负责。如果你受伤了,那是我的责任,我有权利知情,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