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婚约的(82)
毕竟开在美国,地处繁华商业区,菜色还是做了改善, 装修也下了功夫,包厢内古色古香,隔音很好。
徐徽言的筷子伸向香辣野生海鲈鱼的时候, 正巧, 江在寒也同时伸过来。
江在寒往回收了收:“徐先生请。”
“江教授也爱吃辣?”
“还好。”江在寒说, “这家菜都挺不错的。”
徐徽言点头时笑了一下。
表情复杂。
江在寒连小炒安格斯牛肉里的辣椒都敢吃, 显然是口味偏重且爱吃辣的。
只是不愿承认。
江在寒稍稍偏头与Zach聊天,右脸对着徐徽言。
徐徽言眉头微蹙,下意识借着撑头的动作摁住自己眼尾的痣。
江在寒连眼下的痣都划掉了, 是一点不想跟他扯上关系啊。
正想着,符咏发来信息,说他和王修平等人打算晚饭后去附近的酒吧,问徐徽言有没有兴趣。
徐徽言敏锐地怀疑这个邀请不是来自符咏,邀请对象也不是自己。
他和符咏这半年看似常常出现在各个采访或杂志,深市的能源大会也总有他们的身影,但他们没有外界看起来那么亲密的交情,不过是为了互利共生罢了。商人,又是同行,哪来的感情,都是利益。
他很忙,符咏也不是闲人。即便出国,公司大大小小的事务一样不会少,都得他们亲自审批拿主意。没理由在昨晚的饭局之后,又来约他。
***
酒店套房内。
符确跟着他哥从卧室走到客厅,走到阳台。
“我看个合同,”秘书在客厅,符咏维持风度地劝道,“你不要一直跟着我像幽灵似的,好吧?”
“回了吗?”符确凑过去看他手机。
“没有。”符咏后悔,非常后悔,不该助纣为虐帮符确这个忙,“徐徽言哪儿那么闲,你别抱太大希望。”
“他有时间找江老师吃饭,没时间跟你喝酒?”符确对他哥很失望,“哥,你不是能源新星吗?”
“你们江老师也挺忙的,就算徐徽言答应了,他也不一定来,你折腾个什么劲。”
“你别管……你怎么知道江老师忙?”
“早上碰见王局,他说想约江在寒吃晚饭,人没答应。”符咏签了字,文件递给秘书,“原来是跟徐总有约。很受欢迎呢。”
“早上?”
符确记得江在寒接到何信的电话是中午。
他早上怎么会知道徐徽言要约他吃晚饭?
还是他本来晚上有别的安排,拒绝了王修平,但徐徽言一请,他又去了?
“啧,”符确烦躁起来,又问,“回了没啊?”
***
“徐总有事要忙?”
Zach见他看了会手机,没说话,问道。
“没有。”徐徽言重新拿起筷子,“符总问去不去酒吧,江教授有兴趣吗?”
“谢谢,不了,”江在寒婉言相拒,“明天还有个专题演讲,不太方便。”
他可不想再出现昨天的状况。
“昨天是喝多了吗?江教授提前走了。”
“对,很不好意思,”江在寒抱歉地笑笑,“昨天提前离席。”
“没事,符总跟我们讲了,你不常喝酒,正常的。听说符确送你回去了?”
“是,”江在寒用吸管搅动冰块,“刚好在走廊碰见。”
徐徽言似笑非笑地眯着眼:“你们看起来关系很好。”
“还好。符确上学期上了我的课,所以稍微熟悉一些。”
“噢?我以为他不是工程系的,可能记错了。那孩子很粘江教授啊,不过也难怪,江教授很有魅力,昨天饭局也看得出。”
“徐先生谬赞。”
不知为什么,江在寒很不喜欢听徐徽言谈符确。
符确只是个学生,他什么都不知道。
徐徽言不该把他扯进来……
不,江在寒自己不能把他扯进来。
“因为是同乡,所以稍微亲近一些。新来的学生都是这样。”
“差点忘了,江教授也是深市的。”徐徽言靠向椅背,“家人都在深市吗?”
“家人。”江在寒低声重复,缓缓说:“我没什么家人。”
徐徽言当然知道。
江在寒的妈妈早已再婚,并与先生育有一子,全家移民澳洲。想必江在寒这样尴尬的身份,很难融入新家庭。
包厢僻静,光线昏暗。
江在寒视线向下,眼瞳被长长的睫毛遮挡,看起来有些落寞。
他该来找我。
徐徽言想。
徐徽言很体贴地终止了这个话题,聊起了正事。
“今天请江教授来,其实是想问问,江教授有没有兴趣来宏远——噢,当然不是全职,江教授R大的教职自然更重要——只是兼职高级技术顾问,有空的时候过来培训、指导一下宏远的技术组。”
江在寒抬起眼看他,一时没回应。
Zach补充说:“宏远的北美分部就在A市,从R大开车过来二十分钟。我们在墨西哥湾有六个大型油气项目,三个已建三个在建,不论是维护还是新设计,都很适合江教授上次提出的创新方案。如果江教授愿意指导,对宏远是巨大的效率提升,对江教授的工业应用经验也很有帮助。希望江教授认真考虑一下。”
这话很客观。
江在寒的成果一直都是理论的公式推导和实验室的局部验证,从来没有机会应用在实际工程中。
实际工程会有很多实验室预料不到的问题,徐徽言提出的,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机会。
江在寒一直以来关注南海项目,也是为了让自己的专利得到工业应用。他原本的计划是,通过南海项目在国内得到认可和知名度,到时候接触徐徽言的机会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