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师兄一剑穿心后我和徒弟HE了(20)
茶香氤氲里,一个素袍少年背对着两人,身姿挺拔,执了玉笔,正专心致志地描画着什么。
紫英识相地退了出去,百里姰走到那少年身侧,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
如玉般的人受惊似的抬起头,一双清澈似水的大眼睛里闪过惊惶,待看清来人后又登时变作了羞涩。
弯翘的睫毛在一室清香中扑闪,做足了羞赧的姿态。
这便是竹青院中最得百里姰宠爱的云公子,全名云岫。
云岫站起来,朝她恭敬行礼:“郡主。”
百里姰的目光落到桌上,却见他方才专心埋首的不是其它,赫然是张女子的画像。
画中姑娘颜如渥丹,亭亭立在满树桃花下,月眉星目,端方娇美,自是一方好颜色。
她仔细盯着看了一会儿,原本垂眸的云岫察觉到她的眼神,面上红了一片,忙伸手盖住那画,低声道:“只是闲来拙作,郡主
莫要再看了。”
画上的那双翡翠环佩从云岫修长的指节间漏出,百里姰垂头看了看自己腰间那如出一辙的实物,抬眼瞧着他羞赧的模样,原本饱满的兴致立时散去个三四成。
云岫生得温润,像邻家哥哥,又是个极爱害羞的性子,她是一贯喜欢看他羞涩的,然而今日瞧见他用心勾勒出来的这幅肖像,百里姰却只觉十分不对味。
正愣着,便听云岫问道:“郡主今日听琴可好?”
“好。”
百里姰朝他笑了笑,拣了个位置坐下,云岫忙端过紫砂壶,为她轻轻斟了盏茶。
他跪在百里姰身侧,捧起茶盏递给她,柔声道:“郡主请用。”
鲜甜的香气扑面而来,百里姰端起茶盏轻轻抿过一口,甘甜细而持久地盘桓在舌尖上。
“是好茶。”
她露出个清淡的笑,陶瓷随即磕在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云岫看着那茶盏边缘浅红色的口脂,露出一道秾浓的笑,脸上的红晕比天边落霞更胜一筹。
他站起身,坐到刻竹的古琴前,玉白的手指随即抚上琴弦。
曲调如同玉珠落地,时而缥缈时而空灵,柔雅浑然,摄人心魄。
云岫抚着琴,状似不经意般时不时朝百里姰投去一瞥,眼见她白皙的脖颈间暗暗攀上一层浅淡的樱粉,额上亦渐渗出丝缕薄汗。
随着琴音婉转,她终于状似无力地俯下身子,撑头靠倒在桌上。
手边茶盏里,清亮液体还在向外安静地散出带着幽香的水汽,阵阵清风拂过,百里姰却似乎愈发焦躁起来。
随着最后一个音节落下,云岫试探着唤了声“郡主”,回应他的却只有一室沉默。
他深吸口气,站起身,摇摇晃晃地走向百里姰,伸手轻轻抚开她额间的碎发。
往日里高不可攀的姑娘如今安静地闭着眼睛,满面潮红,被他触碰到的瞬间,竟有些不安地颤了颤。
云岫轻轻颤抖起来,抱起她,步伐虚浮地朝一旁的竹榻走去。
温香软玉在怀,激得他浑身泛起阵阵酥麻,飘飘然如行于云端。
“郡主……”
他贴近百里姰,鼻尖顿时攀附上一股好闻的兰花香。
过了今日,他便能真真正正的与她在一处。
云岫忍不住闭上眼睛,低头向怀中人轻轻吻去。
然而下一刻,他便顿觉后颈一阵剧痛。紧接着,股股温热粘稠的液体顺着脖颈流下,迅速浸透了他的衣襟。
云岫不可置信地睁开眼,对上百里姰一片清明的目光。
“郡……”
他想说话,却是不能了。
一柄雪白透亮的匕首深深扎进他的皮肉,随着一声嘶哑的哽咽,强烈的血腥气充斥了整间屋子。
“砰”的一声,百里姰一脚将他飞踹到地上。
她紧接着抽出匕首,毫不犹豫地对着云岫的心脏刺下去。
一阵风过,卷起那张肖像飘落在地,血飞溅起,刺目的殷红浸透了画中人的眉目。
艳色浸透了云岫那张羊脂玉般的脸,不多时,方才坐在桌边细笔描摹出她眉眼的清润少年即变作了一具僵硬而血腥的尸体。
原本候在外头的紫英听到动静,急急忙忙地跑进屋子,险被眼前这幅堪称糜丽的残忍画面给吓住。
“噗”的一声,百里姰抽出匕首,转头拿过桌上的茶盏。
温热的茶水浇在死去的云岫脸上,她吐出幽香,冷笑一声,嗤道:“不安分的东西。”
春日午后,渝州城内炊烟袅袅。府院内,一道道珍馐摆上桌子,紫英仔细为她添了菜,百里姰没吃几口便兀自搁了筷子,眉间烦闷之色难掩。
外间走进一个婢女来,低眉顺眼道:“越公子说有要事欲请郡主一叙。”
与此同时,渝州城郊的野地里“噌”的冒起一团烈火,火光冲天,半截刻竹的古琴顷刻间便被燃成了飞灰。
竹青阁内,几个婢女跪在西苑屋子里,卖力清理着暗红的血迹。
风把成片的修竹摇晃得厉害,南宫越抬眼凝望着窗外那方阴沉沉的天,眉心紧锁。
一场山雨欲来。
第14章 红鸾星动
百里姰出门的时候,小厮们正流水般地从府外搬进各式各样的装饰。檐下挂起鲜艳的彩绸,眼看快要下起一场雨来,有人正动作麻利地将院子中间的沉木箱子搬进屋里。
这十年间,每每遇上她的生辰,百里柯总要在整个渝州城大摆上三天流水席来庆贺。
虽还有些日子,这几日也正是筹备的时候。
百里姰看着小厮引着一队人往偏院去了,人群中的一位长得尤其清秀,随身拿了杆红缨枪,身板格外挺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