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师兄一剑穿心后我和徒弟HE了(33)
她想了想,将手中的白玉瓷瓶一并交给他:“吩咐能动的下人安顿好伤员,将丹药分下去。”
谷谦领了命,不出一会儿,沈灼青便带着其他三个人走进院子。
随着几人踏近,剑气凌厉地将院中妖气尽数绞杀。被围困的负雪束星像是猛松了口气,如受惊的小雀一般,飞似的躲回主人的袖子里。
百里姰抬眼对上裴思静探究的目光,朝他明朗一笑。
“姰儿,”百里柯洪亮的声音响起,带着隐隐的命令口吻,“你先回去换身衣服。”
百里姰脸上的笑容随着这话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浅淡而温驯的表情:“是。”
“母亲,”她对洛景熙道:“一会儿我能否去看看张姐姐?”
她知道洛景熙一向爱重张婉,几乎将她视作另一个女儿,她也因此将张婉划到自己人的阵营。
张婉怀着孩子,她不在此处,必定是被洛景熙安排到了更安全的地方。
洛景熙点点头,温柔地拉过她的手,母女二人并行,身后,下人们也都带着惶恐的表情散去了。
一时间,主厅上便只剩下百里柯和几个朝云峰的修士。
百里姰走下台阶,往内院深处走去。微风抚过,她裹了裹身上的披风,彻底盖住裙子上的血迹。好闻的气味更加完整地包裹住她,一片雪白环绕下,桃花眼底却是浓郁的黑。
一直以来不太明白的一些事,百里柯对朝云峰另眼相待的原因……她有预感,谜底很快就要揭晓了。
等百里姰沐浴更衣完毕,从汤池中走出来时,紫英和苏管家也终于回到了府上。
下人虽然还惊魂未定地瑟缩着,却也已经开始各司其职地清理起落血碎花。
有人取下被划破的彩绸,换了新的挂上去,鲜亮的颜色在一方破败中显得格外迷人。
“原本明日就是郡主的生辰,今日这么一闹,还不知能不能办了?”
风将厅外婢女的私语送进耳朵,裴思静有些意外地抬起头。
难怪整座建宁王府看起来张灯结彩,装扮得比朝云峰上的云霞还要多姿多彩。
主座上的百里柯站起身朝他们行礼道:“多谢几位仙君对小女的救命之恩。”
沈灼青道:“王爷不必客气,其实那狐妖……”
脑海中骤然浮现出那人明媚的笑颜,紧接着,她垂下头,脸上表情顷刻转换成闷闷的温驯。
鬼使神差地,裴思静接过师兄的话:“其实我们本就一直追踪那狐妖到渝州城。”
他一向沉静寡言,却在此时主动开口。沈灼青心底微讶,面上却不显,只接着同百里柯道:“师弟说得不错,这狐妖先前从我等手上逃脱,却不想它竟跑进了渝州城。”
说着,他与裴思静对视一眼,开口道:“不知渝州城的灵钥封印可还安稳?”
百里柯闻言面色陡变,惊讶道:“几位竟然知道灵钥?”他思索一阵,连忙道:“敢问仙君师从何人?”
南方四月,天气总是多变。方才还艳阳高照,转眼便刮起风来。空气中有草木混合着泥土的味道,湿气上升,云层间有一滴雨悄然坠地。
乌云遮日,百里柯却屏退了点灯的下人。众人的表情都隐匿在昏暗里,分辨不
清情绪。
厅外,刚挂上的彩绸又被风卷飞了,张扬地飘过屋顶,彻底消失在天幕里。
第23章 渝州城(四)
“咳咳——”
张婉坐在床上,低低咳嗽几声。
她有些不安地往窗户外瞧了瞧。
“下雨了?”
天色已是一片晦暗,殿中婢女鱼贯而入,点亮了烛火。
“咳咳——”
话音刚落,又是一阵咳嗽。
房里烧着沉水香,百里姰听着窗外的沙沙声,眉心一动,端过桌上的茶盏,干脆地浇进最近的一樽绿釉香炉。
婢女垂首将香炉端了出去,张婉身边的姑姑连忙上前几步,张罗人将剩下的香炉也扑灭了,转头斟了盏茶递给张婉,一面为她顺气,一面自责道:“都怪奴婢,这孕期本就不该燃香的。”
屋中的血腥气几乎散尽了。
“姑姑,”张婉喝了一大口茶,缓过劲来,“我没事。”
她抚上百里姰的手,眉间有止不住的忧虑,后者忙安慰道:“姐姐放心,这寝殿周围已布下层层符咒,是整个王府最安全的地方,妖物绝不敢靠近。”
张婉眉却不松,握着她的手心愈发滚烫:“阿姰,我不是担心自己,我是……”她垂下眼睫,“我是担心王爷。”
“安定王?”
百里姰倒是忘了这茬儿。
“王爷本应昨日便到王府的。”关心则乱,她连声音都有些颤抖:“连向来太平的渝州都遭妖物骚扰,我怕他是在途中……”
后面的话她不忍再说下去。
“姐姐是担心安定王在途中遇到妖邪作祟?”
张婉点点头,拿帕子抹了抹眼睛。
百里姰握住她的手,安抚道:“姐姐莫急,我立刻派人去沿途查找。”她想了想,又补充道:“不,我亲自带人去。”
“阿姰……”
张婉感激地看着她,眼中泪光闪烁。
“姐姐莫怕。”百里姰露出抹笑,伸手摸了摸她隆起的小腹,“这几日你就只管照顾好自己和孩子,剩下的有我和母亲,有事千万不要憋在心里,一定要及时同我讲。”
张婉点点头,泪水潸然落下,竟有些哽咽了。
她没有姊妹,幼时随父兄到渝州拜谒百里柯时与建宁王妃洛景熙一见如故,方才得以有了这段缘分。当年的百里姰不过襁褓婴儿,十六年的时光一晃而过,当初跟在她身后咿呀学语的姑娘如今足以独当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