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同人)帝姬凶残[宋朝](235)+番外
赵芫对他翻了个白眼,“他们在这件事的明面上有做错什么吗?”
“这倒没有,总是讲大道理,”赵构不明所以的摇摇头。
“若因为观点不同,就去监视官员私底下的生活,还以此威胁他们,以后还有人敢对皇帝提出谏言吗?”
“啊?不可以吗?”赵构挠挠头,他现在负责皇城司的事务,干的就是特务工作,根本不觉得监视官员私生活属于不合适不合理的行为。
赵芫摸着下巴,思索,“利用私生活来胁迫人,是小人行径啊。那公众行为,便没毛病了吧。”
什么公众行为?官员们出去喝花酒也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啊。赵构很想问清楚,但被赵芫给撵了回去。
今日批阅完奏折后,赵官家一反常态没有练武,也没有去科学院关注报纸的事,而是带着内侍在花园里逛起了花园。正值盛夏,蝉鸣声不断,御花园里偶尔可以看到小内侍拿着网兜在网夏蝉。
现在宫里没了娘娘,新官家又不是个好享受的,内侍们闲的快出屁来,见官家好不容易出来逛花园,赶忙就跑到前面来表现。
“朱娘,如今你管着内侍监,可遇到过什么难事?”赵芫似乎起了聊天的兴致,问起跟在身边侍奉的朱娘。
朱娘向来安静,她觉得官家也喜欢她安安静静的,很少主动提出什么话题,但官家想和她聊天,她自然也是求之不得的,“宫中如今没有多少主子,内侍们很清闲。只是有些清闲过了头,偶尔有人拌嘴、滋事。都按照宫规处置了。”
“哦,那得找点事做才行。”
朱娘仔细瞧了瞧走在前方的官家的侧脸,总觉得官家的语气里透着雀跃?
新一日的朝会,满殿的青蓝朱紫的官员们分别站到自己的位置上,偶有低声交谈,但等到内侍传声‘官家驾到’时,便一瞬安静下来,端正仪容向角门望去。
然而与往常大不一样的是,除了大押班朱娘和殿前司都指挥使吴俞,这回赵官家身边好多了十七八名内侍打扮的年轻男女。
一进入大殿,那些跟在官家身后的内侍们就分散到大殿周围,等候差遣。
官家忽然转性了?过去从不讲究排场,现在突然讲究大发了?是发生了什么事吗?官员们暗自交换眼神,打定主意下班后要打听打听消息。
朝会正常进行,一如既往,没什么分别。
一下朝,那十多名内侍就呼啦啦的跟随赵官家离开,看得不少人连连摇头。官家这转性转的也太夸张了,可千万别移了性情,回头得写本奏疏劝说一番。
他们哪知道,这群内侍回到后宫,就立刻各自坐到桌案前埋头奋笔疾书。把官员们有关于创立报纸以及报纸相关法律法规设定是否合理的争论全都一字不落的记录下来,某年某月某日在朝堂上,某某提出的论点如何,谁符合他的论点,谁反驳他的论点,他们提出论点时的态度神情如何,全都详细记录下。
朱娘将负责内侍押班们默写下来的东西整理呈送到赵芫面前来,翻动着这些‘会议记录’,她满意地点点头,“每三人负责记录一队列的官员言谈举止,保证了内容的真实有效性,看来这个办法可行。”
随着时间推移,朝廷中对报纸一事的争论愈发激烈,有人谏言,亦有人反驳。其中多是赵官家亲自提拔上来的年轻官员,有人想破坏官家的计划,接机揽权夺利,他们于是自发的联合起来对抗。一时间,竟将其他的政事都搁置下去了。赵芫也不提醒他们,劳神在在地任由众人争论。
负责记录的内侍省押班们一开始只以为记录这东西只是件很小的事,不值一提,但当他们连续记录十天半个月后,竟惊恐地发现,如此将所有记录归纳整理,观看者居然能从中窥伺出许多隐藏的的信息来。
朱娘将新整理出的朝会记录放到赵芫的案上,纠结了半天,忍不住轻声对正在看折子的官家说:“官家,咱们记录官员的一言一行,若传出去了,恐怕会引起相公们的非议。”
“这有什么,朕又没派人夜窝房梁偷听他们的私房话。”赵芫嘿嘿一笑,放下无关紧要的请安折子,打开今天的朝会记录来,“哦,叔夜相公悄悄打了五回哈欠,看来今天依然很无聊啊。殿中御史王时雍谏言‘严防科学院学生结党营私、收受贿赂’,尚书左丞相宇文虚中、中书侍郎陈过庭前后站出来力挺这个谏言啊。”
“朕记得上回,好似也是这个王时雍先站出来提出‘将筛选稿件权利收归六部’,而后宇文相公和陈相公就站出来了啊?”说着,她对朱娘抬了下手指,“将上回的朝会记录拿来,朕对比着看。”
朱娘的额头微微冒出汗珠来,垂头去将官家要的记录取来,摊开摆在桌子上。这些官员们哦,都有自己的行事习惯的节奏,一次两次的还看不出看来。同样的节奏和联络在纸上重复的次数多了,连她们这些内侍都能窥见一二。真叫人不安啊,天知道她们真没想给中枢相公们打小报告的!
这日,宇文虚中又拜访张叔夜,晓之以情动之以理,阐明报纸是否收归六部的利弊所在,希望能将这位极受官家信任的副相拉拢到他这边来,和他一起谏言收回报纸之事。
原本张叔夜的态度一向油盐不进,任他如何磨嘴皮子,也不愿意表态,妥妥的一个滑不留手的难缠的老油条。但今日却一改常态,稍稍松了口风,但仍旧不愿意当中表态,只说可以随他一同私下进言。
那还等什么!宇文虚中生怕这个老油条反悔,拉着人立刻入宫觐见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