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权臣被迫榻上欢(17)
凭什么?只留他一个人在这儿,他从来没忘记答应过沈晗昱的,这些年来,无论那群人怎样作妖,也从未深究。
沈晗昱一定是故意的,他心真狠,毫不留情地离开他生长了十多年的地方,谢临砚眼眶湿润,大滴泪珠滚滚落下,炽热滚烫的泪珠打在他的骨灰盒上。
“晗昱,你不回北靖?你以前不是最喜欢自由吗?”江西烬背后负着一把刀,抬眼问道。
沈晗昱沉吟片刻,“师兄,我在这儿毕竟生长了十多年,难免割舍不下,再等一段时间吧。”
“割舍不下都城,若是放心不下沈怀仁,将他也一道带回北靖,如今,小侯爷已经死了,那个名叫沈晗昱的尸体也已经火焚,你在都城还有什么心结?还有什么没有了解的?还是说,你心中还有其他在乎的人?割舍不开?”
沈晗昱垂眸不语。
“罢了,你的武功不在我之下,我不担心你在都城的安全,只是…”
沈晗昱性子清冷,寡言少语,江西烬也习惯了,瞧着他的眉眼,自是和在青三城初见时一样,清冷漂亮又坚强倔强。
“我听说谢临砚大肆宣扬要立你为后,都城毕竟是他的地盘,你不怕他找到你?那样一个疯子,若是他知道你还活着,抓住你,废了你的武功,软禁你,你后半辈子怕是走不出楚宫了。”
“师兄,你当知晓,凭借我的武功,若我不愿,他带不走我。”
江西烬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叹了一口气,声音又低又轻,像是融在空气中,“可怕就怕败在你心软。”
“师兄?”沈晗昱唤了一声。
江西烬应了一声,唇角笑意深了深,和以往道别一样,转过身去,伸出手臂挥了挥,“我走了,回北靖去了。”
第10章
源香茶馆,开在楚国都城市集内,因之靠近欢阁,来往行人不绝。
其中一桌男子尤为引人侧目,几个老汉围在一桌,酣畅淋漓地吃完酒菜,脸色大红,似是不经意地在桌边聊天,似真似假又像是故意,透漏着朝中发生的大事。
“当今的陛下,暴戾无道,手里沾了不少血,也真是可惜了中郎将,年纪轻轻正建功立业,却遭此横祸。”
“可不是,几个月前不是还抓了故去小侯爷的幼弟,这小侯爷也是惨,死了三年了,还不安生,靖远侯府这些年禁军不断,一直安稳不下来。”
“今日又是如法炮制,随意找个由头处理了宋怀恩,若是次次如此,忠臣怎敢言说?佞臣当道,这楚国在他手里算是完了。”
不远处,一双纤细白指微微攥起茶盅,帷幕里外人看不见的地方,眉骨微蹙,微微一怔,透着帷幕仔细瞧着几位老汉的容貌。
坐在其首上位,脸上右眼下方有一块红色胎记,大约有一枚玉佩那么大,样貌粗犷,右手上有一个较小不易察觉的红色的小痣,左右两侧的人则是略微瘦小,几人腰间都有一个相同的印有梅色图案的令牌。
且先不论其他,朝中大事当由陛下裁决,未曾宣布且告示尚未发布,因何传入市井?
又如何由得他们在都城之地,天子脚下,醉酒胡言?败坏陛下名声,还不加以制止?百姓为舟,亦可覆舟,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再者,依照他们所言,极有可能是朝中出了贪官,见微知著,都城之地风气尚且如此,何谈其他各地?
这些也可先搁置一旁,若是这群官中有人投靠了金国,岂不是也要将朝中发生的这些事情一一禀明?
沈晗昱将手中茶盅放在桌上,望着门外,眼神犀利,茶馆内仍旧是一片喧闹。
他叹了口气,将碎银放在桌上,又摸了摸袖口里藏着的那把软剑,孤身一人入了楚宫。
这楚宫的侍卫换班时辰,中间有半柱香的侍卫人数最少,容易神不知鬼不觉地混入楚宫内。
可令沈晗昱吃惊的是一路上并没有重兵来回巡逻,楚宫内今日防御格外松懈,他没有深想。
沈晗昱顺畅无阻地入了殿内,他在瞧见高位上的少年的那一刻,才发现了其中端倪。
谢临砚似乎早有察觉,眼神稀松,眼神寡淡,似笑非笑地盯着底下站着的男子,不似是在看向活物,倒像是在用眼神死死地侵蚀着自己唾手可得的猎物。
“沈晗昱,你果然没死。”谢临砚目光灼灼,终于见到这个让他一直魂牵梦绕,忘不掉的男人,这么多年,终于……
他终于回来了。
谢临砚将他浑身上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真的是沈晗昱,他真的回来了,他尽可能冷静地开口,讥讽道,“朕是真的没有想要沈小侯爷,还能做出假死荒唐的事情。”
沈晗昱瞧着面前少年的面容,昔日滋养的容貌又清瘦下来许多,颚骨凸起,眉眼凌冽锋利许多,眼神中褪去了仅有的少年稚气,犹如鹰隼般锐利。
他大抵也清楚了今日的事情,无论是城内让他听到这些个戏言,还是说外面的防御松弛,这小皇帝是故意引他现身。
既然不是楚国朝堂漩涡引起地变故,沈晗昱松下一口气,眉眼舒缓许多。
“中郎将一心为国,并未犯下什么大过错,陛下何必非要取他性命?宋怀恩毕竟是宋家……”
“他觊觎朕的皇后,这本来就是死罪,为朕尽忠的人当中,自然也不缺他这一个罔上的臣子。”
“我现在不想提起外人,说说吧,这些年你都在哪里?”
谢临砚依旧是渴求他的一切消息,来弥补中间空缺的时间,曾经不止一次派人去北靖寻他,这个人的消息却是密不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