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第一绝色(16)
范动再一看,众人都绞尽脑汁想法儿。他只不吭声,低头默默饮酒,眼珠子若有所思地转个不停。
书生道:“这样。此事还需要咱们同心协力,我有个法儿,说出来兄弟们听听。”
“好!只管说来一听!”
“离这顺义客栈最近的一个山头,有座破落的山神庙,必要从有意的人中选出个最豪杰的,这样也不算咱们撺掇谁丢命,不抢谁扬名立万的机会,只是凭勇自行争取,倒也公平。”
众人拍手叫好,没有反对的,只有兴奋的。
“今夜风雪压城,竟不知这顺义客栈留下多少怎般不相识的豪杰,能有这一番交流,足以聊慰平生。”
“哈哈哈,事先说好,到了山头,凭各人结识八拜为交如何?”
“我看好,先将铺毡带了。”
......
书生道:“顺义客栈到山神庙的路共有三条,中间那道最不好走,左最易,右最险,兄弟们自行选定,策马引火过去。”
“若此行缺马儿,只管往客栈马棚去拉,算在我账上。一路少有干燥林子,多是风雪空旷,倒也尽心。”
他补充完,见众人并无反对,最后笑了笑说上一番尽情义的真心体面话。
“末了,弟不通武,随后带两坛酒跟上,兄弟们先以一杯敬那豪杰,再敬自己,何如?”
外面凄寒冷风呼啸,雪飞漫天。
范动从小待在江南地方,没见过这等大雪,亏得他身强体壮,家人备有厚衣,才得以御寒。只面颊还是不大适应地通红,黑眉浓密一竖,吓煞胆子小的。
他一想,虽有公职在身,这等行侠仗义、结交豪杰之事,若缺了*,必是个终身缺憾。又显得自己软弱,白脏了几年来的好义名。
名声败了,自然酒贱,如何叫那起失路英雄来投?岂不叫他们遇困难不说,还平白失了个江南的出路。
应是用不了多少时辰。范动思罢,搁下酒盏,已有几分醉意。
店家看见他招,笑呵呵走上去,范动低声吩咐了店家看好贼犯之事,回来有银钱给。
又恐自己擅离职守给旁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自去将贼犯绑死了,再拿出几两银钱叫下属仔细看管,方才疾步走出。
顺义客栈外,火把通明,排排高头大马嘶鸣,斗笠无数,隆冬俏冷,爽朗大笑裹着口中寒气发出。
范动仍用从江南选的那匹骏马,举着分发的一把火炬,同身边名叫张仲辅、苏成孚的两位朋友见过,三人间互通了姓名。
正都是有勇气的,盛情烘托,也不多想,当下三人便相约走最险的那条路。
书生令下,无数马匹踏雪飞鸿启程。走得稍远些,俯瞰已是三条发光移动的红线,每条雪路上,都绵延不绝,齐向前去。
一路上,范动杀得狼群望而生畏,又屡次救下右路豪杰,勇猛无敌,叫人心服口服。
右路险快,这险对范动不成威胁,自然就超越其他两路到达山顶庙前,扯紧缰绳,马蹄前仰,人与马在风雪中独立。
望了不多时山下火光与黑影,他见中路上率先跑出一人来,貌若神官,叫是柴胡,又知范动来历。
两人皆是有闻过未见过的,当下取出带着的拜毡,八拜为交。
柴胡以往久仰范动大名,欲结交却无门路,今日偶遇,力邀范动去他庄上吃酒住上几日。
范动告知有公职在身,不便前去叨扰,柴胡只将眉一顿,点头笑说起旁的。
两人聊得入心,山下其他人也都陆陆续续到达,张仲辅两人来找范动,四人重又拜了把子,待众人敬了秦昂酒水,四人将那书生拉来,五人共饮一满杯。
有人问起秦昂名姓。不及回答,书生先笑将这话拦了,将干架情理说个明白,只不报秦昂名姓,好顾他身后。
范动也不急着被众人簇拥下去,只叮咛了张仲辅柴胡三人顾好不通武道、行马慢的书生兄弟,自因心系公职,与众人别过,独自策马先行下山。
不曾想才迈进门槛,店家来报楼上来了一恶霸,似是强上民女,为今正在厢房里不知怎般个情形。他们是小家人,不敢贸然行动,只等官爷范动与那起豪杰通融了,把事了结,别叫他这店惹祸上身。
范动山上又饮,早醉了个七八分,听此当即把过红缨双枪,大步抢上楼去,一脚踹开那门。
果见一光膀肥猪正将一姑娘扑压在床,哭声喊天也不停那脏手。范动“呀哼”一恼声,不管三七二十一,只一枪扔去。
红缨枪直穿咽喉,光膀男人直挺挺跌滚在地。
这人应是个公子,隔壁看守的随从闻声赶来,除了一个管家模样的,皆被范动杀了个干净。
“若是个好汉,报上名来!”
管家见事局已定,怕死赶去客栈外,在雪中狂跑回去报信。范动追去外面,跨上骏马只追了一阵,喊道:“留你一命,只叫你回去通报你范爷爷大名,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江南范动!”
管家吓得要死,回头匆忙一听,马鸾铃作响,风雪呼啸,听不大真。
但因略知其意,他只顾边跑边逞能地骂。
不防回头与张仲辅四人撞了个正着,这管家一看,他家小姐的未婚姑婿也在其中呢。
管家也不停,恨骂一声“吃里爬外的东西”,头也不回地跑走。
书生正怪他为何在此,并不奇怪这人的态度,同张仲辅三人道:“见笑,家门败落,方才那是先父世交家的管事,弟与他家小姐定有亲,向来世态如此。”
却也不知何故远来泾州?又是家中谁来?想不会是他那未出闺阁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