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帝后老两口(51)
这个可能性她不是没有想过,但因为深陷内疚,没有深究。
“嗯。”闻启点点头,揽着她的手搓了搓她胳膊,“这么久不见,我妹还挺有责任心的,不亏是闻家的孩子。”
“我姓昭,皇后养了我那么多年,我现在是女帝,你懂吗?”昭然挣开他,戳了戳闻启胳膊,“你个小北庭王。”
“对了,老闻也回来了吗?”昭然挑了挑眉,“要不是之前傻了一阵子,我早找你们去了,北庭的烤羊排真那么好吃……”
“哥?”昭然见闻启不语,心中猛地一缩,像被人捏紧了,喘不过气来,她笑笑,“老闻……回来了吧?”
闻启摇头,伸手拉起她的一只手,拇指在她掌心摩挲了阵,让自己声音尽量平稳,“昭然,老闻他永远留在北庭了。”
昭然顿时别过头去,努力把眼泪眨回去,深吸了两口气才笑着说:“哥,还有我呢,我一直都是闻家的人。”
闻启嗤的一声,笑了。
昭然一直知道北庭的日子不会舒心,但闻启和闻耀灵毕竟是两个人,还能相互安慰,她一直这样想。
却没想到如今只剩下她和闻启了……
“哥,有我呢。”昭然轻声说。
“嗯,我知道,所以我来找你了。”
说着前方到了河滩尽头,无路可走,凤澜对盛叔放说:“把水边那盏灯笼拿起来。”
“这是什么做的?”盛叔放在师父面前百依百顺,弯腰就去拿,“在水里还不会灭。”
“人皮。”凤澜轻声说。
盛叔放呆滞了三秒,直接用想把自己碰灯笼的胳膊甩出去的架势抽搐。
他抽着抽着就仰倒在河滩上。
灯笼轻落在他脚边,盛叔放跟被雷劈了一样又弹了下,将那灯笼一脚往河中心踢去。
但灯笼却没有沉。
其下缓缓出现一座木质桥梁,深褐色纹路,一直通往漆黑的河对岸。
大胆看见他这幅样子,有些尴尬。想到自己平时就是这么被围观,像个傻鸡一样在地上弹跳,抽搐。
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皮,快没了。
“噢哟,死了?”闻启看见,不由地笑道,“下回过桥的人,就拿有德兄的皮做的灯笼了,好心善的人呐。”
“没没没!”听见他这话,盛叔放顶着一口气,喝醉了一样,踉跄几步站起,一只手还指着天。
他尽力将五官撑开,眼睛瞪圆,“没死,不会废物利用!”
“那走吧。”凤澜全程没有一丝表情,弯腰捡起那灯笼,刚踏上桥,桥面就发出嘎吱一声响。
在空旷的河边荡开,格外阴森。
她回头,灯火从下巴往上照出难以言说的角度,慢慢说:“过桥的时候,一人拿一盏,看清脚下,别着急……”
明明是善意的提醒,却怎么听怎么瘆人呢。
盛叔放抬头刚好与她打了个照面,左右脚一绊,又趴那儿了。
他看着闻启和昭然牵着手从自己面前经过时,福至心灵,一下子身手敏捷地窜天而起,一个手刀断开两人紧握的手。
“好朋友,小叔子,我们一起走。”他嘿嘿一笑,一手牵着闻启,另一手就要去拉昭然。
闻启膝盖在他膝弯一抵,盛叔放立马“咚”的一声,跪在桥头,仰天长嚎了一嗓子。“小叔!”
闻启略过他,走到昭然旁边,“想牵谁呢?” :
第25章 倒吊者嘤嘤嘤
过桥不难,难的是心无杂念,至纯向善。
木桥经年风雨,走上去声响不小,若是听见身后盛叔放杀猪一声尖嚎,必然是被伸上来抓他脚踝的手给吓着了。
这些不过是河中生魂的虚影,顶多拉扯拉扯,不至于真的把人给拉下去。
昭然眼神瞧了眼前方,示意大胆先走,落在后方听盛叔放的鬼叫,不害怕也会聋。
闻启则仗着自己是昭然师兄的身份,处处维护着她,以一个过来人的口吻温馨提示些细节。
昭然听得不耐烦,正要打断他。
“这个生魂你在哪儿买的?”闻启问,“为什么一直跟着你?”
“他被埋在小重山上,”昭然看了他一眼,“怪可怜的,家又不在那儿。”
“这些年……啊!”闻启声音放低,还没说出口,脚腕间就感到一阵凉意,最后一个字直接劈了,拖着昭然往前跳了半步。
昭然脑袋虽然没反应过来,但出手极快,掏出一张符咒就往那边丢去,那手已经重新沉入河底。
“你……还挺厉害。”闻启心有余悸地笑了笑,“别说,冷不丁被抓住,有点瘆人。”
昭然虚了虚眼睛看他,“师兄,你说的那些,我都学过,而且才学的,记得比你牢,你还是多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如果刚才没看花眼,那手根本没来得及碰到闻启,而是在他脚边忽然像是遇见压制或者说更强的力量而不断抽搐。
就被闻启一惊一乍给跳开了。
小鬼遇上阎王,山贼遇上山大王,遇强则弱,就像是被吓得走不动道。
可是,昭然若有所思地瞥了眼闻启。
刚才明明是这家伙一脚把那只可怜的还在颤抖的手骨给一脚踢开的。
“这些年啊,”闻启无视她的表情,接着说,“委屈你了。会怪我没及时赶回来吗?”
昭然歪头望着他,“你不是赶到了嘛,就是一切都结束了。”
昭然顿了顿,“但,我还是很开心,闭眼前能看见你,哥。”
过了桥是一面巨大的石壁,矗立在几人面前,他们依次把手里的灯笼架在桥的两侧后,石壁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