赘意(196)+番外
难得,这一顿饭吃得倒是和谐。
颜松年虽是平常寡言,但有陶秋临在,他总是不会叫话掉在地上的。
陶秋临对淮砚辞还有些忌惮,这也不怪她,实在是京中的传闻太盛,他这个昱王殿下此前桩桩件件随便拣出一个来都算不得好相与。
但有晋舒意在,他连“本王”都没怎么说过,与当日陶家田庄的昱王简直判若两人。
至于淮砚辞,他早就看出来晋舒意待陶家这个二小姐很是不同,今日院中是他少有见她那般同姑娘们笑闹,这是印象中比较空白的一块。
既如此,他倒是很感激眼前这个颜夫人。
人的善意是很容易被细腻的人接收到的。
所以一顿饭毕,四人倒像是旧相识,已经可以谈笑风生了。
时辰算不得晚,颜松年瞥了一眼淮砚辞,突然道:“不若一起玩点什么?秋临也一直念着少有见得任小姐呢。”
晋舒意正同陶秋临说着话,闻声未想其他的,她今日难得高兴,倒也不
急回去。
却是淮砚辞先行点头:“可以,玩点什么?”
大兴从皇宫到民间,能玩的东西不少。
陶秋临想了想:“对了,最近我同周小姐她们学了推牌九,几人都能玩,不过她们只教了我,却不带我玩。”
她一同颜松年说话就带了些撒娇,怕是她自己都没有察觉。
颜松年认真问:“为何?”
“她们嫌我手气太好。”
“这倒不是假话,”晋舒意笑了,“当初赌玉你也是头筹。”
“那只是碰上了……”陶秋临弱弱辩解。
淮砚辞也笑了:“那今日,我们就陪颜夫人玩牌九。”
这可使不得,什么叫陪她啊,陶秋临不敢接话,还是颜松年亲自进去取了骨牌出来。
晋舒意不觉望了某人一眼,总觉得这人是故意的。
旁人不知,可她出身晋家,南边商贾,推牌九可是必须的技能,她打小书没读多少,便就已经跟着外祖认牌了,天地人和梅长板,闭着眼都能摸点。
每逢年节时候,外祖母亲爹爹并储叔他们分坐几方,轮流坐庄,她就带着晋书铖拿压岁的金豆子在边上钓小鱼。
所谓钓小鱼,便是瞅准了哪一方手气好,发牌前跟着那一方下筹,倘若这方赢了,其他几方也得给他们赔筹。
光是钓小鱼,她跟书铖都能荷包鼓鼓。
淮砚辞是在晋家庆过年的,该是晓得她水平。
奈何颜松年东西都拿来了,不上桌扫兴。
分竹签做筹时,她压了声同淮砚辞道:“颜少师不像是会玩这些的,会不会太欺负人了。”
某人眉尖一挑:“也是。”
于是,晋舒意刚要说自己退出只管发牌,却见淮砚辞伸手一点:“今日简单玩玩,我们分两方就好,十把,赢家可以许愿。”
对面两个自是没有意见,已然自动归为一方。
晋舒意被噎住,已经听得身侧人复近了些。
“如此,他家有陶秋临,我们家有你。公平。”
“……”
第一零二章 正常夫妻应如是
“姐姐可是觉得不妥?”陶秋临适时问道。
颜松年也同她一齐看她,十足征求意见的模样,倒叫晋舒意没法再拒绝。
“没,挺好的,再找个发牌的就成。”
她同淮砚辞坐在一边。
两方玩牌无庄,直接比大小,单看下筹。
下筹可分三道,即将下的注分三排,若以八点上赢,可以一把吃掉,但若是赢的点小,便也只能酌情取前两道。
是为完胜和险胜的区别。
玄枵门口站得好好的被叫过来发牌。
这活计实在不该是他来,若是负责金玉楼的折木过来还能顶一顶,商人大多精于此道,可他就连牌九都没摸过几次,可实在是帮不上什么。
倒是准王妃似乎察觉他的忐忑,轻松道:“你只管发牌便是,输赢同你无关。”
王妃好人,他又望了边上主子一眼,后者只是闲闲看着王妃,根本也顾不得给他一点眼神,顿时心定不少。
“那属下就献丑了。”
因是简化了玩法,故而没得太多讲究,不过是每方两张牌,看牌前先下一次注,看牌后可再追加。
最后放牌比大小。
陶秋临谨慎得很,第一次只是放了一根签,颜松年并没干涉。
待瞧了牌面,她才又加了两根在第二道,接着抬眼望自家夫君,稍稍掩唇,她无声道:“六点。”
颜松年自然也瞧见了,六点实在是个很尴尬的点数,大不吓人,却也不算小。
有点将命运全数交给对面的意思,陶秋临一双大眼便问询般瞧他,等着他意见。
年轻少师想了想,抬抬下巴表示赞同追加的两子。
陶秋临这才笑了,点点筹子:“我们就下三个,三子两道。”
二人眉目相传,落在淮砚辞眼中,多少有点不是滋味。
这两个怎么没事就秀,好好说话不成么,呵。
如果眼神能骂人。
晋舒意自是不知他在想什么,此前因想着要陪秋临,所以也只是放了一根签。
此番她摸过手里这张,心中有数,转而看向淮砚辞。
与对面夫妻俩凑一起直接看不同,他俩各执一张。
淮砚辞拿了另一张牌,逢着她目光:“怎么样?”
“还可以。”晋舒意手里这个是天牌,他若是小常牌,大概率也能拼出个大数,他若是大牌,也是有可能出八,那就要赌八是人牌还是杂八。
总之赢面是大的。
“那便好。”淮砚辞伸手,直接丢了十个筹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