赘意(217)+番外
不过不等他问,已经见玄枵过来,悲鸣一声干脆抱头蹲下。
淮砚辞这才在一片哀嚎中同玄枵道:“多带些人手,护送回去后不得离开晋宅半步,等本王消息。”
“是!”
嗯?少爷抬起头。
玄枵:“晋公子,请。”
“……”
淮砚辞重新回去的时候,屋内并没有人。
桌子上,晋书铖带来的匣子就摆在那里。
他过去坐下,伸手将匣子取来摆弄了一番,就听身后声响。
抬眼间,先是一阵将将沐浴后的清香传来,这香气他并不陌生,乃是净室里的澡豆味道,是常姑姑特意为了王妃新备的,昨夜才用过。
同他惯用的不同,是更清冽一些的花香。
而后,才见松松挽了发的人进门。
晋舒意进了门才发现正坐在桌边的人,她还没习惯自己房中坐着旁人,尤其是在刚刚沐浴回来准备躺下时。
许是她一瞬的茫然叫那坐着的人抓住,那人竟是起身直接走了过来。
“还没适应?”
“……有点。”
“那往后,就慢慢适应了,”他道,“我日日来。”
这话倒叫晋舒意接不上了,她干脆就没搭理,只指着那匣子问:“你问外祖要了什么?”
“一些旧物,想寻些证据。”
”
寻到了么?”
“暂时还没有。”
晋舒意看他:“怎么说?”
“臭小子光带了匣子,”他说,“没给钥匙。”
“???”
淮砚辞点点头,肯定道:“正准备砸了。”
“……”
“不如一起看?”
第一一二章 合该长命百岁,否极泰来……
虽然晋舒意对兔崽子没给钥匙这件事情还存疑,但并不影响她落了座。
其实根本不需要钥匙,淮砚辞几乎只是稍稍使力,那匣子的锁扣便就开了。
只是展现在面前的竟不过是薄薄几张纸页罢了。
纸页泛黄,已然有些年头。
晋舒意却是先留意到上边的字迹。
“这是我娘的字?”她又翻了几张,“为什么我从来没见过?”
“这也是我偶然从外祖那里瞧见的。”
“什么意思?”
淮砚辞自是没想卖关子。
当年晋舒意忙于生意,带着晋书铖出去奔波,老爷子身子稍微好些之后便是他留在府中看顾侍疾。
他们一去数月,晋宅里冷清极了。
想来定是那个时候开始,老头子就已经开始想要谋划用晋家入局搜集五洲商会的证据了吧,不然,怎么会好几次被他撞上老人对着陈年纸页眉头紧锁。
他并不知道那些纸上写的是什么,也没问过,身为赘婿,他还是很有自觉的。
却是某一日,老头子叫住他:“你对舒意说了谎,可是?”
彼时他正烹茶,只安静看过去,老人目光矍铄,分明早已经将他看透。
“外祖何出此言?”
“你的手握过刀,却也能烹得好茶,你以赘婿之身入晋家,骨子里的倨傲却不曾变。老头子我行商一生,达官显贵没少接触,你比他们更处变不惊,若说是世家落魄子确实可信,但世家大族内,嫡庶有别,主家与旁支更是泾渭分明,差了一丝便是天差地别。你既是被那些内里的腌臜较量所放逐,又如何会有护身的左右?”
“他们忠心罢了。”淮砚辞并未完全推翻,却还是辩了一句。
老头子笑了,他摆摆手:“你也就骗骗我那傻孙女。举手投足,不是一时一刻能改的,你,骗不了我。”
他很笃定,若是以往,淮砚辞必不会动摇分毫叫他瞧出破绽来,事实上,他也完全有信心能打消他的念头。
可老人的眼中很平和,这种平和不是探究,不是要挟,甚至都不能算是求证。
他似乎只是简单地陈述。
“是。”他承认,“可请您放心,我不会伤害晋家。”
老头子点点头:“我信。”
“您有事要交待?”
“老头我只问你,可是京中人士?”
“是。”
“那你可知晓京中弃文从武的人家?”
那时候他已经在芜州多时,所谓弃文从武,说起来也不在少数,加上宜王变乱后他久未归京,乍闻此问并不能立即给出答复。
“也不急,你慢慢想着,”老头子见他沉默,也就重新看回手中的纸页,“只是事关往后舒意的幸福,还是希望你能多多费心。”
其实老头子向来待他与寻常长辈对晚辈一般的口吻,却在那日多了一份客气。
后来陛下急召,他到底需得先回京复命再论其他,因而他与老头子说:“京中确有几户人家同你所言相似,可我需得晓得更多的细节才能确定,还有,京中皇亲国戚甚多,您需要给我一个理由,否则,恕晚辈无从行事。”
老人踌躇许久,终究还是说出了一个秘密。
“她可知道?”
“不知,此前她娘刚刚回芜州的时候,也是沉湎过去无法自拔的,纵使如此她还是咬牙坚持过来,后来她遇见了书铖他爹,这段孽缘才算是终了。她本也没什么同那人关联的留下,唯有几页薄纸,寥寥数语,被我瞧见了,也就拿过来收了。”老人说着,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却是一叹,“冥冥中,自有天意吧,当初老头子我留下这些,也是存了一点心思的,想着等她大了,若是有心,也便随她。”
淮砚辞没说话,就听他继续:“可我年纪大了,这桩事情留在这里,总归不得心安,你若回去有机会,可否代为一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