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赘意(220)+番外

作者: 年可 阅读记录

淮砚辞瞧着那小小的背影,若那被子能说话,定是得抱怨一遭此番被揪着的疼。

他暗自好笑,却也不再唤她。

熄了灯,静等了一会,待得适应了黑暗,他才就着月华过去。

他哪里听不出里头那人的呼吸紊乱。

怕是昨夜折腾厉害了,叫她现下还担惊受怕起来。

虽不无辜,他却还是心叹一声,也就由着她。

躺下的时候,他轻轻扯了扯被子,将她蒙着的鼻子露出,又撑起半身替她掖了掖被角,这才平躺下去。

晋舒意闷声等了许久也没见他来扰人,一时有些惊疑。

竟是骗过了?

她没敢擅动,直等了有半柱香时间,后头人呼吸沉稳,竟已然睡去。

是太累了吧?

晋舒意睁开眼,也是,她能有时间白日接着睡,他却是天不亮就进了宫,最近整个京城的官员怕是无一日清闲的,他淮砚辞又首当其冲,委实辛苦。

想着,她又等了好一会儿,确定他是睡熟了,这才一点点挪过身,转而面对他。

男人睡得平

整,虽是替她掖了被子,他自己却是一边胳膊搁在外头。

这大冬天的——

她视线一转,瞧见他睡着的侧颜。

与她蒙到鼻子的盖法不同,淮砚辞几乎是半个身子都在外头,此番她应着月光,清晰能瞧见他寝衣下的宽肩。

上边还有她的牙印。

“……”

伸手过去是一瞬息的事情,连她自己都没反应过来,手指已经做主替他轻拢了衣领。

脑中的激烈一想起便挥之不去,她只觉自己的手指都烫了起来。

好在是她动作尚且算轻,并没有惊动睡着的人。

晋舒意揣着这一脑子的糊涂事,待得再看他,只觉他方才那话确实没错。

他还是莫要去做什么完人的好,不然光是端着这样的一张脸,已经足够叫人头疼的了。

也不知他这么睡觉究竟冷不冷。

鬼使神差的,她轻轻碰了碰他鼻尖。

温热的。

饶是如此,她还是有些不放心,便复又极小心地撑起一点身子,想着该怎么在不吵醒他的情况下替他把胳膊塞回被中。

所以,自是没注意到自她出手起便错了呼吸的人。

淮砚辞原只是以为她倔强这么久,终于是想着要换个姿势好好睡觉了,却没料到熟悉的淡香萦上鼻尖。

她竟是在学他探体温。

边上窸窸窣窣的声响他自然听见了,接着才后知后觉她想做什么。

手腕被一只柔荑轻轻捏住,又一点点替他挪到了身侧。

察觉她的意图,他便也就听话依从。

晋舒意没想到抬起他的胳膊还挺轻松,如此,就好办多了。

她舒了一口气,又够了够他那边的被角,有些距离。

低头,晋舒意又瞧了瞧他的脸。

男人毫无所觉,睡得安然。

她这才往他身边挪了两寸,再倾身伸长了胳膊去。

温软隔着寝衣压上胳膊,淮砚辞喉头一滚,再装不下去。

目光幽深,锁住了将将替他压好褥子要抽身躺下的人。

似有所觉,晋舒意下意识看上。

这一看,却不及惊呼已然被人扣住了腕子压进了枕中。

位置陡然变换,方才蹑手蹑手才盖好的被子更是顷刻作废。

“你!你什么时候醒的!”

“一直醒着。”他倒是诚实。

“你骗我!”

“方才你不也骗了我?”

“我没有。”

“嗯?”

晋舒意手脚并用,一边挣着一边想将他掀下去。

这般姿势之下,淮砚辞压制她几乎不费吹灰之力。

只是叫她动弹不得的下一刻,他却只问:“很累么?昨日。”

“不准问昨日!”

“那今日呢?累么?”

“累了。”

“累了为何还不睡?”

“我……我只是暂时没睡着。”

“晋舒意,你是在提防着自己的夫君会对你做什么?”

被猜中了心思,晋舒意哑巴了。

潜意识里,她觉得他这话问得似乎跟她本意有些不同,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同。

耳畔,是男人轻叹一声。

这一叹,平白就叫她吊了一颗心起来,挣扎也忘了,只睁眼望进他一双漆眸中。

淮砚辞指腹替她捻过她凌乱的发丝,又轻抚了抚她的耳后,淡淡笑了:“放心,你不想,我不会强迫你的,我是你夫君,不必这般防备。”

“……”

他收回手,也收回压着她的力道:“若叫你这般不得眠,我这夫君可实在失职。好好睡,闭眼。”

罢了,他轻啄她眼睫,叫她合眼。

晋舒意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也是直等到他退身隔出一点方寸,重新用被子将二人罩好,再无动静,她才懵懂回过神来。

好像,她其实并不是不想。

不然,为何现在会突然的失落。

她真的在防备着他么?真的抵触么?

如是果真如此,为何她连挣扎都只是表面文章。

若她拿出吃奶的劲来,他淮砚辞又岂能当真占得她便宜。

只是初尝情动叫她羞涩难当,加上第一次他便就……

她只觉得此人比之那些什么嫁妆画上的懂得还多,竟是水中也不放过。

当初礼部送来宫中嬷嬷同她讲授的时候,只说了身为女子如何在这件事上伺候夫君,却是没教过她,还能反过来。

淮砚辞并不满足于叫她片刻欢愉,而是屡次三番,甘于俯首。

思及此,晋舒意更是睡不下一点去。

既是两情相悦,怎能叫他大婚第二日就误会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