赘意(57)+番外
帝王自然也不会想听。
可今日偏偏帝王就点了他。
众人的争论声静下,纷纷瞧了过去。
少有的期待衬得整个大殿都安静了不少。
执扇的男人便就是在这般期待中慢悠悠掀起眼睫:“朝廷没给戚镇钱么?”
“……”
一片沉寂之后,御史大人哼得一甩袖:“简直不知所谓!荒唐!”
举朝之下也就是御史大人敢这般同这人吹胡子瞪眼了,可瞪了也没用,人也不在意啊。
果然,男人面上便就盛了笑,特意偏身看向老头儿:“本王困惑罢了,御史大人可是穷惯了,听不得钱?”
这可把御史大人又气得不清,胡子抖得厉害。
御史台监察百官,却位高无权,乃是个吃力不讨好的地方,御史大人又是耿直之最,朝中人等闲不敢与其走动,行走的清廉代名词。
纵使御史台弹劾无数,众人却是面上尊敬。
如今怎么到了这昱王嘴里,还成了笑柄了?
哎,大家心里头都摇掉了,此时却也只能瞧着。
若开了口,这人突然转移了目标,他们岂不是把自己送上了砧板?
还是装傻充愣好了。
帝王抓着眉:“朝廷才给戚镇拨了款剿匪。”
“哦,那就是官匪勾结?”某人接得顺遂,无所顾忌。
“昱王殿下,话怎可这般随便乱讲的?”终于还是有人忍不住了。
“昱王殿下何出此言呢?”兵部尚书也问,“可是有什么发现?”
男人好笑瞧他:“这不是话本里的桥段么?抱璞宴上投票时候,你们没看那篇?”
“你!”
这次被气到的又何止一个御史大人。
任徵却是突然醒神,哎!抱璞宴!我女的抱璞宴!
他扬起头来。
帝王及时抓住了人,有些烦闷地挥挥手:“此
事还待要从长计议。今日就先到这儿吧,镇国侯乃是武将,又曾去过岭南,一会同罗爱卿与何爱卿一并留下。”
任徵张嘴,他张皇瞧了一眼边上摇啊摇的玉扇,想说些什么,却听得宫人一句无可拒绝的“退朝——”
如此,此前盘算的回府路上的说辞全数搅乱。
不等他叫住人,淮砚辞已经转身出去。
一个多余的眼神也没给。
任徵苦不堪言。
难啊。
过了这个村,下一回,可不晓得啥时候才能碰着他好说话的时候了。
看来得另寻他路。
只是做爹的操心如斯,晋舒意却是全然不晓的,她打从睁眼起就又开始准备开张的事情。
抱璞宴的名声算是打出去了,覃红说今日一早就有人来问什么时候开张,说是想尝尝宫里头厨子做的点心。
当然,更多的是听说了宴席上的大手笔彩头,还有话本赛的事迹,纷纷对她这个东家好奇极了。
“东家这是把自己打造成了活招牌,来打听的人可真不少。”覃红道,“开张那日东家可一定要来。”
如今晋舒意是背后出资人的身份公布于众,覃红又叫回了东家,她人逢喜事精神爽,脸上的笑容就没下去过:“对了,那日省的身份,东家可有试探出什么?”
抱璞宴她是没法去的,但是东家说宴席上许是能有发现。
覃红还惦记着没送出去的五两银子呢。
晋舒意被这一提醒,想起来道:“倒是有个猜测,不过还不能完全确定,你之前说,那银安巷原本也是住过贵人的?”
“是呀,不过也有些年头了,怎么?”
“你去打听打听那贵人的事吧,”晋舒意沉吟一瞬,“不过这巷子如你所言走南闯北的人多,流动的人口也多,既是有些年头,恐怕人都已经换过几轮了,尽量找老住户吧。”
“好,我省得。”覃红应着,“对了,小姐上次送来的大字已经做成了牌匾,小姐可要过目?”
“……就不必了吧。”现在有关那人的一切,晋舒意都告诫自己要远离些,“先拿红绸蒙着挂上,到时候再揭牌吧。”
铺子里的事情最后做好了定夺,忙完的时候时候也不早了。
算算时间,任徵该是要回来了。
回京这么久,任徵做的不少,明里暗里的,她不是不知道,只是一直存着些疏离的心思,可人心都是肉长的,她自问不是什么铁石心肠。
再者说,母亲与他的事,也早就无从分辨。
感动是真的,昨晚那声爹也是真的。
既然认了,当然是要应守些做女儿的本分。
树伯说这么多年,侯爷都是一个人用饭的时候多,偶尔去玥姨娘那里,却也是少有。
相比之下,晋宅里倒是热闹了许多。
晋舒意想着上了马车:“今日我们早些回去吧,等侯爷回来用饭。”
芳菲自是最懂主子的,了然应是。
车是刚刚停住的,人却是下一刻傻的。
晋舒意不敢相信地重新问了一遍管家:“树伯你再说一遍,谁来了?”
“昱王殿下,”陈树也觉得自己活在梦里,“已经来了一会了,就在里头等着呢!”
而且还不准他们跟着伺候,单是带着自己的近卫长驱直入。
“说是侯爷请他移步来此做客的。”
树伯快要哭了,这哪里是做客啊,这是来找茬儿的吧?
“侯爷呢?”晋舒意这门就不想进了,“侯爷怎么说?”
“这就是问题啊,侯爷今日早朝后被陛下留了议事,到现在都没回来呢!我们也进不去,哪里能问到话。”陈树眼疾手快,一把拦在了人前,“小姐这是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