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羽衣仙子(58)CP
大家见状,都很开心,带了点揶揄的口吻说:“那也行那也行,家属代替也行的。”
在这种场合,最年轻的人难免还是会成为众人调侃、逗弄的对象,再加上谈意惟外形过于出众,很自然就会将所有人的注意力聚在身上。
对于好看的人,众人最大的不满还是在几乎被焊死在他脸上的口罩上。
白天在开幕式上,因为都要维持体面,并没有人提他戴口罩的问题,现在到了被酒精与音乐催热的场所,有前辈就“好心”地提了建议:
“小谈这个,这个口罩戴得不好,不大方,开幕式就不应该戴,给人家记者提供一个爆点多好,《美男艺术家现身爱,生命与自由展开幕式现场》,标题多好,点击率肯定高,我们几个老家伙也跟着沾光,双赢,共赢,多好!”
“对啊,现在新媒体时代,颜值经济,就要这种噱头,才有人关注,没有观众,我们忙了这么一场,有什么大意思?对不对?小同学不要这么死板,现在不都讲究‘展示自己’‘包装自己’,颜值被用好了,绝对出名,爆火,肯定比我们要了不起的哦。”
谈意惟坐在沙发上,被前辈们一通说教,紧张地抠紧了手里的手机壳。关于总戴着口罩的问题,迟映鹤跟他说过很多回,都是劝说他不要对自己的相貌抱有偏见,鼓励他大胆展示自己,不要被来自他人的凝视的目光影响,拥有美貌这件事本身,本来不应该和周围人的态度扯上关系。
他也知道,迟映鹤是很欣赏自己的,欣赏自己的审美,也欣赏自己的外貌,但一个人的创造力可能会在某一日突然枯竭,光彩照人的美貌也必定会在光阴中渐渐流失水分,利用这些东西所获得的快乐、功名正如同梦幻泡影,而如果将这一切全部剥离,在这变幻无端的世界上又能抓住什么安全可靠的东西呢?
这时候,他听见阮钺说话了。
阮钺说:“各位前辈说得都对,我们虚心听取,但既然是办展览的开幕式,我们觉得还是让大家把注意力放在艺术品,还有艺术理念上比较好,还有小谈最近流感刚好,戴着口罩也是保护自己,保护大家,绝对不是不重视这次活动。”
他讲得很诚恳,虽然得流感那段完全是谎话,阮钺从来都很少讲假话、违心的话,但今天好像是刻意要做出“懂事”的样子,竟然也变得有点“圆滑”了。
谈意惟观察到这种努力,偷偷地在身侧捏紧了他的手。
第42章 我们来,扮演情侣吧
晚上一回酒店,谈意惟就拉着阮钺进了套房。
这场聚会,阮钺被灌了不少酒,红的白的啤的都有,脸色却还是很正常,没什么醉意上头,他老老实实地被拉进房间,眼看着谈意惟很严肃地把自己按坐在沙发上。
谈意惟双手搭在阮钺肩膀上,郑重地问:
“阮钺,你想治病吗?”
什么病?被问的人伸出手,把谈意惟的口罩从耳朵上拿下来,先右耳,后左耳,拿下来,内面朝外卷起来,再用耳挂捆好准备丢掉,谈意惟好像很不满他闭口不答的态度,就一把抓住他的手,再次重复了一遍:
“恐同症,你想治吗?”
听到敏感词,阮钺终于抬起眼睛看他,好像是不理解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这茬。
一般来说,对于这个话题,阮钺都唯恐避之而不及,这次也不例外,他掩饰性地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
“严格来讲,你说的‘恐同症’算不上是一种精神疾病,谈不上用想不想治这种表达吧。”
谈意惟眨眨眼睛,没有被他绕进去,再一次地直接出击:“那你承不承认你这是一种创伤性应激障碍?”
这话说得倒没错,阮钺听了立刻不笑了,抿着薄薄的嘴唇看着谈意惟。
谈意惟知道,阮钺其实根本就不想深入剖析那个心理障碍,一点也不想回忆起造成创伤的那个荒唐事件,但如果要使伤口愈合,首先要做的就是狠下心来清理创口。
于是他吞了吞口水,硬着头皮继续追问:
“你想治吗?我……我可以帮你,你知道的,我的毕业设计……嗯或者毕业论文,打算找纪老师做艺术疗愈方向的课题,大三就要选指导老师了,我也,我也想提前接触一些案例,做做尝试,到时候找导师的时候会比较有话可说,也算是你来帮我一个忙。”
阮钺盯着他看,没有动,也没有讲话,酒店附近没什么大马路,到了半夜已经非常安静,两个人相对着大眼瞪小眼,好像陷入真空一样安静。
谈意惟不太确定阮钺是不是其实已经有点醉了,总觉得他的反应看上去不像平常那么敏捷,就着急地摇了摇他的肩膀,催促对方快点给个答案。
“要怎么治呢?”阮钺在暴力催动下,终于开口说,非常轻的声音,抛出一个问题,好像是在问谈意惟,又好像是在问自己。
谈意惟见他好像态度有所松动,立刻精神一振,做出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讲出酝酿了一晚上的提议:
“你愿意配合的话,我们来扮演情侣吧!”
阮钺太阳穴猛地一跳,多少有点难以置信地反问:“扮演……情侣?”
谈意惟:“嗯……你听说过应用戏剧吗?通过戏剧的游戏,参与者可以通过扮演其他社会角色,体验不同人的视角,更好地理解其他人的感受,从而消除偏见,实现全面的发展,促进社会的和谐。”
阮钺迟疑道:“应用戏剧……确定是这么操作的吗?”
谈意惟看他一言难尽的表情,不高兴地撇了撇嘴,故意说:“哦,那你不愿意的话,我去纪老师的机构找找看有没有别人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