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妞是个初中生(52)

全桌人都愣住了。妈妈脸色变得很难看：“你怎么跟妈妈说话的？”

“二妞，”姐姐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臂，“冷静点。”

但情绪像决堤的洪水，筱彤控制不住：“你们眼里只有分数、排名、竞赛！轩轩是我真正的朋友，她理解我，支持我，不会因为一次考试就否定我的全部！”

“二妞！”妈妈拍桌而起，“你这是什么态度？”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筱彤推开椅子站起来：“我吃饱了。”说完转身跑上楼，把门重重关上。

她扑到床上，把脸埋进枕头里。心脏跳得厉害，耳朵嗡嗡作响。她知道自己刚才反应过度了，但妈妈的话像针一样扎在心上——不仅否定了轩轩，也否定了她选择朋友的眼光。

屋外隐约传来争论声，听不清内容，但妈妈抬高的音调表明她还在生气。筱彤翻过身，盯着天花板上的荧光星星贴纸——那是小时候爸爸帮她贴的，说晚上关了灯就像真的星空一样。

有人轻轻敲门。

“走开！”筱彤把脸转向墙壁。

门开了，意料之外的是姐姐的声音：“我能进来吗？”

筱彤没回答，但往里挪了挪。筱菡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关上门，坐在床沿。

沉默了一会儿，筱菡开口：“妈妈就那样，你别往心里去。”

筱彤闷闷地说：“她从来都这样，只看成绩。”

“那是因为她太在乎我们了。”筱菡叹了口气，“她小时候家里穷，是靠读书改变命运的，所以觉得学习是唯一的出路。”

筱彤转过身：“那也不能否定我的朋友啊！轩轩真的很好，只是...只是数学不太好而已。”

筱菡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这是她疲惫时的习惯动作：“我明白。高中也有这样的同学，可能成绩不拔尖，但特别有人格魅力。”

“真的？”筱彤有些惊讶姐姐会这么说。

“当然。”筱菡笑了笑，“我们班有个男生，物理经常不及格，但吉他弹得特别好，还自己写歌。去年校园艺术节，他表演的原创歌曲把好多人都听哭了。”

筱彤坐起身：“那...老师不会觉得他不务正业吗？”

“私下肯定有意见。”筱菡耸耸肩，“但每个人闪光点不同，不是吗？”

姐姐的话像一缕清风，吹散了筱彤胸口的闷热。她没想到一向以学业为重的姐姐会有这样开明的想法。

“所以...你不觉得我和轩轩做朋友是错的？”

筱菡摇头：“朋友是你自己选的，只要她能带给你正能量，就是好朋友。”她顿了顿，“不过...下次别那样跟妈妈顶嘴了，她其实很爱你。”

筱彤低下头：“我知道...就是一时没忍住。”

“我懂。”筱菡站起身，“要不要我帮你把饭端上来？你刚才都没吃多少。”

筱彤摇摇头：“不饿。”其实她的胃还在因为刚才的争吵而绞痛。

筱菡走到门口，又回过头：“对了，那个轩轩...她真的救了只流浪猫？”

提到这个，筱彤眼睛亮了起来：“嗯！今天下雨，我们发现一只受伤的小猫，她二话不说就抱着跑去宠物医院，连新买的气球都不要了。”

筱菡嘴角微微上扬：“听起来是个善良的姑娘。有机会介绍我认识？”

“真的？”筱彤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当然。”筱菡眨眨眼，“不过现在，你最好去跟妈妈道个歉。她虽然观念老派，但出发点是为你好。”

筱彤咬了咬嘴唇：“...等会儿吧，现在去她肯定又要说教。”

筱菡理解地点点头，轻轻带上门离开了。

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筱彤摸出手机，看到轩轩发来的消息：“安全到家了吗？姜汤喝完了，现在在写作业～”

她犹豫了一下，回复道：“到家了。刚和家人吵架了...”

消息刚发出去，手机就震动起来——轩轩直接打来了电话。

“怎么了？因为我吗？”轩轩的声音透着担忧。

筱彤鼻子一酸：“嗯...我妈说你不该是我朋友，因为...因为成绩不好。”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轩轩轻声说：“我妈也说过类似的话，说让我多跟你学习...”

“这不公平！”筱彤声音哽咽，“他们根本不了解你。”

“大人就这样。”轩轩故作轻松地说，“别难过了，明天我给你带抹茶饼干，我奶奶刚寄来的，特好吃！”

筱彤破涕为笑：“你还有心情想这些……”

周二晚饭后，筱彤在厨房门口徘徊。妈妈正在洗碗，水流声哗啦啦地响着。她深吸一口气，指甲不自觉地掐进掌心。

“妈...”她声音比预想的要小，被水声完全盖过。

筱彤清了清嗓子，提高音量：“妈！”

妈妈关掉水龙头，转过头：“怎么了？”

“我...”筱彤的喉咙发紧，像被无形的手扼住。她想起昨天吵架后还没完全和解的气氛，想起今早餐桌上妈妈避开她目光的样子。但现在必须说了——明天就是周三，她和轩轩约好在图书馆见面的日子。

“我和轩轩约好明天下午放学后去图书馆。”她一口气说完，然后屏住呼吸。

妈妈擦干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查看日历。筱彤熟悉这个动作——妈妈把全家人的日程都记在手机里，精确到小时。

“周三你有英语补习班。”妈妈头也不抬地说，语气不容置疑，“王老师六点半上课，放学后直接去她那里，回家后还要写作业。”

筱彤感到一阵热血涌上脸颊：“但我英语上次月考92分，是班里前三！我不需要额外补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