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照组知青在年代文里吃瓜(140)
祸及自身不说,说不定还会影响到亲家。
一家人就这么提心吊胆地过了相对平安无事的两年,隐隐有些松口气的意思。
可谁知今年除夕刚过,京市的风向就有些不对,发展到后面几乎可以窥得对他们极为不利。
亲家跟女婿商量过后,将女婿平调到了西北边区,外孙这个女儿女婿唯一的孩子则是被安排下乡,避一避即将到来的风雨,等这段时间过去再议。
下乡是最好的结果,是必然不可选的一条路,但下乡的地方是可以操作的。
在询问过小晏的意见后,也是时间凑巧,亲家将外孙塞进了下乡到姜柳大队的这一批知青中,在那些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坐上了离开京市的火车。
小晏这个亲家唯一的孙子都被迫下了乡,明面上看着像是不好,可就像对方和女婿分析的那样:这是黎明前的黑夜。
“你说得对。”
蒋春生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灰心丧气:“是我想岔了。”
就像老陶说的那样,未来谁知道呢?
再者老陶的消息比他们灵通不少,能这么说估计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吧。
没有多余的时间给他们矫情。
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几个人很快又投入到了劳动中,为了往后的日子能吃上口菜继续努力。
只是刚刚那番话终究是在几人心中留下了痕迹。
几人再没有刚来那阵儿的欢快,不再交谈,耳边只余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和香椿被钩下砸在地上的声音。
沉默的环境下会放大人的一切感官,包括老蒋好似隐约听到的脚步声。
因为距离较远,老蒋有些不确定,低声问另外两人:“老陶?老方?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是不是有人来了?小晏吗?”
陶择空率先否定了这个答案:“小晏说了他下午会晚点过来。”
早上外孙帮他们一起弄了香椿,但是对方说下午有些事,会晚点过来,所以此时能听到的脚步声主人大概率不是他。
“那应该是早回来的村里人。”方达生没有一丝犹豫,“收拾东西,我们走。”
陶择空与方达生其实什么都没有听到,但不妨碍他们相信蒋春生的判断。
人老了,耳背这些毛病慢慢就出来了,这是生老病死的自然规律,他们也逃不过。
可蒋春生是一位中医,给人看病需要望闻问切这些,总归是比他们两人更灵敏的。
陶择空和方达生并没有说什么万一不是有人来这种话,也没有因为舍不得这些香椿而有再留一会的想法。
不吃菜又饿不死,要是被别人逮住了可不一定。
他们实在是赌不起。
即使姜柳大队和他们之间井水不犯河水,但谁家大队没两个耗子屎了?
姜柳大队也不是所有人都不理会他们的。
大部分人都听进去了大队长和会计的话,见了他们就当没看见。
可有些时候明明他们只是正常上工碰到大队队员,却有一部分人会对着他们翻白眼,还会说一些嫌弃的话,好像他们是什么无恶不作的恶人一样。
什么都没做都是这样,更别说他们现在上山钩了属于姜柳大队甚至旁边周庄大队这个集体的香椿。
被人揪住小辫子告上一状,就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哪怕只有那万分之一的可能,陶择空三人也不敢保证来的不是那些厌恶他们的人。
他们并不想因为自己的一时犹豫打破如今的平和生活,还会带累别人跟他们一起受苦。
几人手下动作不停,很快就将来时带的东西整理好背在了背上。
他们收拾东西的速度不慢,但别人的脚步更快。
山路不好走,更何况他们是三个老头子,身体再硬朗也跟年轻的时候比不了,动作自然就慢了点。
就慢了这么一会儿,陶择空和方达生也听到了不远处的脚步声,这代表那些人——杂乱的脚步声让他们意识到应该不止一个人,他们走近了。
“姐,刚那儿好像有人了。”
刚收拾好东西,乍然响彻耳边的女声让三人脚步一僵。
有人过来了,但是他们还没来得及走。
怎么来的这么快!
回头匆匆瞥了一眼来人,蒋春生巧妙地换了个方向,当即则断地脱下自己的外套罩在了方达生背着的那个放有香椿的背篓上。
他们没打算留在这里,只不过该遮掩的还是要遮。
周边的树丛不算茂密,最起码看清三个人影是轻轻松松。
闻怀溪和表姐走到近前,看了一眼没怎么动过的香椿树,疑惑问道:“爷爷们,你们这是不钩了吗?”
想到山上常有的因为先来后到而发生的争吵事件,再想到刚刚自己的话,为了不让人误会,闻怀溪又特意补充了一句:“我跟姐姐打算换个地方的,你们不用担心我们是来——”抢地盘的。
这未尽之语闻怀溪相信他们一定能懂,就不说那么明白了。
怪尴尬的,被人误会成来抢地盘的。
刚刚的话足以让他们明白事情经过。
他们早上离开后,下午这两姐妹先找到了地方,只不过有事先离开了。
人家没留东西在这里,也没钩香椿,他们却以为没人发现。
如果他们是姜柳大队的队员,可以跟两人商量一番分一下这几棵香椿树。
但他们的身份,最好还是离开。
这两姐妹现在可能没认出来他们是谁,待久了万一被认出来了就有事儿了。
方达生摆摆手,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没关系没关系,是你们先来的。我们有事,刚好要走了,你们留在这边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