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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鱼薄荷(136)

说着又拿脑袋去蹭陈柏兰。

她这么撒两下娇,陈柏兰佯装的怒意也没了。

犹豫了两下,陈柏兰瞥了眼徐依童,忽然问了一个事:“他在上海有房吗?”

“余戈?”

“嗯。”

“有啊。”徐依童神情疑问,“你问这个干嘛。”

“前两天我跟你舅妈出去吃饭了。”

徐依童:“然后呢。”

“小征女朋友现在不是跟她哥一起住吗,你舅妈说,他们现在的那个房,只写了小征女朋友一个人的名字,等以后结婚了,彩礼和房都留给她。”

徐依童哦哦两声,感叹道:“陈逾征才多大啊,这就谈婚论嫁了,真吓人。”

陈柏兰怒视她一眼。

徐依童立马又添了一句:“你是想说余戈是个好哥哥?”

陈柏兰:“他房留给他妹妹了,那你们呢。”

徐依童一拍大腿,语气恍然道:“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

徐依童喜滋滋道:“上个月余戈突然开始看房了,还问我有没有看中的楼盘,是喜欢大平层还是独栋。不过他有没有房也无所谓吧,我有不就行了。”

看她这没心没肺的样子,陈柏兰叹口气,“你这也无所谓,那也无所谓。”

“你以前不是说我以后找老公,家里条件好不好是次要的,品性最重要,然后对我好就行了。”徐依童忍不住道:“而且你放心吧,他们这行可赚钱啦,余戈不至于买不起房。”

陈柏兰瞪她:“我至于在乎他买不买的起那一套房吗?我是担心你以后受委屈!”

徐依童嘿嘿笑:“你不是不同意我们在一起吗,怎么突然改主意了。”她猜:“舅妈给你劝通了?”

“谁说我改主意了。”

徐依童笑容一下就垮了,怏怏地倒回椅背上。

“算了,到时候再说吧。”陈柏兰也是拿她没办法。

见她态度比之前缓和了许多,徐依童试探道:“那过段时间,我带余戈回家吃顿饭?”

陈柏兰不说话。

徐依童小心跟她商量:“到时候,你能不能对他别太凶?余戈本来家里就很不幸福了,从小就没人疼没人爱的,咱家好歹也让他感受一下什么叫人间有真情吧,人间有真爱吧?”

陈柏兰本来还板着脸,又被她贫乐了。

*

拎着陈柏兰给自己买的几件春装,徐依童心情很好,一路哼着歌回家了。

家里很安静,书房灯光明亮。

随手把东西搁在玄关,徐依童没穿拖鞋,光脚走过去,推开书房的门。

坐在椅子上的人已有所感应地轻轻回头,望住她。

——那本簿册摊开在桌上,他看了很久。

余戈像是还没回神,眼底潮湿,像在下一场安静的雨。

片刻,他的手伸向她。

徐依童笑了笑,过去,接住余戈的手,顺势坐在他的双膝间。

沿着她的胳膊,余戈的手掌贴着她的手背,用覆盖的方式,和她十指交扣。他从背后环抱住她的腰。

这个动作很自然,他们已经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

将额头靠在徐依童的肩头,她的发香萦绕在鼻尖。余戈汲取着她身上的温暖,沉默地闭上眼。

回了下头,徐依童问:“你看完啦?”

喉咙像被砂砾堵着,余戈嗯了声。短暂地停顿后,他平复着心绪,说,“童童。”

“怎么啦?”

“谢谢。”

徐依童笑:“谢什么呀。”她挣了一只手出来,翻着桌上的册子,又欣赏了会儿,语气骄傲地说:“这都是我自己画的哦。”

“很厉害,画的很好。”余戈说。

徐依童还是觉得有些可惜:“你们每年的比赛也太多了,我想找点代表性的东西画出来,结果居然每个都很有代表性!”

余戈低笑了声。

“要是我们认识得再早点就好了。”徐依童想到一个问题:“如果你能选择,你想几岁认识我?”

认真地考虑了会儿,余戈说:“19岁。”

徐依童皱了皱脸,“为什么这么晚?”

余戈收紧了胳膊,“19岁,我才开始赚钱,能给你买东西。”如果能提早认识徐依童,他也不愿她参与他人生最泥泞的那段路。

徐依童被他几句话弄得心软软。

就这么静静地抱了会儿,两人一起翻着这本薄册。对着她的画,余戈跟徐依童讲了很多过去的事,从最开始打职业回忆起。

当时他刚上场打比赛,对流程不太熟悉。打完了忘记要握手,就直接下台了,然后又被工作人员喊上来。

还有他不喜欢跟人有肢体接触。每次赢了重要的比赛,队友情绪激动地冲过来要抱他,余戈都有点抗拒。后来余戈干脆就不起来,故意在椅子上坐一会儿,假装看会儿电脑上的赛后数据。等他们拥抱庆祝完了,他才摘耳机。

这些事徐依童没在网上看到过,听的乐不可支,“你原来这么狡猾。”

她感叹:“好像咱俩在一起之后,我还没去现场看你打过比赛。”

“下周去医院复查最后一次,我就回基地试训。”

“也许还有机会上场,不过不一定能首发。”余戈说,“我尽量。”

徐依童捧住余戈的右手。

他的手腕线上下有两道疤痕,是手术拆线后未消的痕迹。

她看了会儿,突然神神叨叨开始念咒。

余戈目光跟随着她,“这是干什么?”

“我把我的好运分你一点。”徐依童用手在空气里画了个符,充满虔诚地祈祷,“我的小鱼,以后再幸运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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