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不假(17)
还能有谁?当然是李莱尔。
不得不承认,结婚之后李莱尔就是和自己站在一边的队友。
更何况他还摸不清自己对她的感情。
时荣的到来,她招架得住吗?
于是结婚第二天就马不停蹄立即上班的时崇,又马不停蹄地踩点下班。
提及原因,他的员工是这样解释的。
当然是因为已经结婚啦。
他们又看到了可以带薪摸鱼的希望。
带薪也没摸鱼的李莱尔回到“家”,又要继续“工作”。
她知道时荣已经回家,却没想到直接让她差点措手不及。
别墅的梨花木大门平时都是对外打开的状态。
到家门口前,看着紧闭的大门李莱尔不得不立刻做好好心理准备。
她看向守门的保安。
接受到目光注视的保安立刻将嘴唇抿成“一”字。
心下了然。
总之应该不会祸及自身。
推开门进来的时候,李莱尔故意扬起声音提醒时父时母自己的到来。
时力正在严厉训斥荣跪在大厅毛毯中心上的时荣。
有道是家丑不可外扬。
偶然撞见难堪家丑的李莱尔手臂止不住地颤颤巍巍,活脱脱是误入野兽休憩领域的食草动物。
配合一张无辜的小兔子脸,她瞬间成为道德意义上的真正受害者,拥有至高无上的赦免权。
当然,只有赦免这一选项。
脸上泪珠涟涟的时荣忙向误入画面中心,瞬间戴上主角光环的李莱尔道歉,语短情长。
道歉她不接受,从某种歪曲的角度来看,她还应该谢谢时荣中途心性未定,临时逃婚。
也难怪周已晴如此坚定地要出走,真的成婚了,无疑是跳进一个更加复杂、难以逃脱的深渊。
心里这么想,嘴上可不能这么说。
李莱尔连连摆手,安慰与理解的话共同美化,总之就是尽一切可能摘掉时荣的帽子。
一切还是为了这个屋子中那个默不作声第三人的面子。
时崇也是这么生活的吗?
也只不过刚到这个家没几天,她便觉得奇怪。
时父时母像是纸片人一样,只在特定的场合出现,说着特定的场合该说的话。
却无一点家人的感觉。
好话说尽了,李莱尔正要完成圣母救赎的最后一个仪式,在表面上让对方觉得自己已经大度可原谅,就要让对方觉得自己与她是平等的。
她正要双手拉起时荣的手,以示冰释前嫌。
却忘了这里的主场并非是自己的,自己原谅的权力原源于时力的授权。
时力单手按住时荣的肩膀,时荣不再挣扎,乖乖听跪。
“小晴,真是对不起。一切都是我们管教不严。”
李莱尔忙摇头,否定时力的正确归因。
“希望不要这个谬误影响我们两家人的合作。”
原来这才是重点。
时力话毕,沉默迅速填满整栋宽阔的别墅,他居高临下地等待李莱尔的回复。
遇上对手了,李莱尔想。
然而居高临下的何止他一人。
刚刚赶到家的时崇推开门,迅速将李莱尔拉到身后,与父亲时力对峙。
第10章 飙戏
把公司当做自己顺位第一家的时崇难得准点下班。
接到时力的电话过来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是想推脱,毕竟时力教训自己的孩子这件事本身就与他无关,更不归他管。
直到时崇听到电话里传来李莱尔的声音。
他才风驰电挚地赶过来。
怕李莱尔应付不过来。
结果一下车就看见平时敞开的门宅大门被关上,更加证实了自己的想法。
时力只有在发大脾气的时候会把大门关上,因为他很有可能要拿棍棒,依循时力自己制定的家法处罚。
时崇小时候曾受过那么一次,印象深刻。
一言以概之,最好不要在时力发怒的时候,靠近风暴中心,被无辜波及的风险很大。
推开门,时崇看到李莱尔独自一人应对时父,于是赶忙上前将李莱尔拉到身后。
“这是怎么了。”他明知自己是导致时荣逃婚的罪魁祸首,他依然扭头质问跪在地上的时荣。
时荣低头,缄默不言。倘若要说出来,才是真正的火上加油。
站在旁边不语的时父轻咳了一声,表示其存在感,“我让他和小晴道歉。这件事就是时荣的错。”
时父飚给跪在地上的时荣一眼刀。时荣很适时地接住戏,连声向李莱尔道歉。
父子两人默契地向李莱尔投来眼神。
躲在时崇身后的李莱尔瞬间就明白了原来自己是最没有话语权的配角。
自己要说的台词是早已根据情景设计拟定好的,而且还有时间前后顺序,不可自由发挥,没有其他选项。
她如他们所设想般,“接受”了道歉。
一场他们自导自演的风波就此平息,领衔主演都是演技精湛的戏骨,只有她是拿到假剧本的陪跑。
帷幕落下,时父这才喜笑颜开,仿佛刚刚的情绪一笔勾销似的,对着时崇说,“你妈刚刚打电话说今天想见你和已晴。”
这个“妈”是谁?
不言而喻,应该是时崇的亲生母亲。
李莱尔在调查时荣之前,也顺带将时崇也一并调查了。
闻言,时崇脸上也毫无波动,好像在听一则毫无笑点的冷故事。
“好,我今晚会带小晴去她那的。”
李莱尔快要将时崇的脸给盯穿,也观察不出他对亲生母亲的情感态度如何,更无法揣测待会自己要用什么身份、什么心理去见面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