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心渡世(220)
瑶掉了泪,落在神君心上,划了伤。
“瑶,和我在一起,再也不分开好不好?”神君红了眼眶,卑微的祈求。他的瑶,会同意的吧。
“君,我会在我的世界,守护你。你也要好好保护自己啊。”瑶笑着,挥了挥手,她的怀中突然出现了一片花海,那是他曾给她的惊喜。
“瑶,你终究,舍得我吗?”神君颓败的问,他以为,还来得及。可她不给他机会
挽留,就连这可笑的梦境,也少了温存。
“君,看看我们的过去,你还要沉迷吗?”瑶消失了,他的眼前漆黑一片,再没了光影。他忽然睁开双眼,适应这片刻的明亮。
眼前只剩下凌波与冰棺,刚刚的所有,原来不过是一场大梦。“你做了什么?”
“那是浅瑶死前的梦,是她对你最后的期许,你还要辜负她,让她死后不得安宁吗?”
凌波冷漠的声音传来,神君抿唇,未曾回应。
“我可以救她,只要她醒了,我们可以生生世世。”神君执拗,他此刻有些心思凌乱,不时看向冰棺,心头一阵阵的空虚。
“你以为,她真的会醒?还是你以为,她像行尸走肉一样活着,与你生生世世,做个无言的木偶,会为你的爱所屈就。”
凌波看着他,这所谓的深情,其实不过是私心。
“她不会变成行尸走肉的,她是我的浅瑶,我的心上人。”神君固执的道。然而,眼前闪过的梦境,让他噤声。
蜃妖有梦,其一为预知。他看着梦境里的浅瑶,心渐渐如同撕裂一般,原本,只是奢望啊。她终究不是从前的那个她,也不会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三分灵动,在他的执着下,竟然泯灭了所有。
他无力的倒下,抓着最后的惦念,手中的玉簪染血。
“已经迟了,枯阴潭已开。罪囚入世,大劫将至。”神君无奈的道,他爬向冰棺的方向,看着里面的人,落泪。
凌波心惊,她连忙去东风处,告诉东风枯阴潭已开,万事皆定。恶龙头桀桀怪笑,倾注强大龙元,要碾死三人。
而东风油纸伞开,为凌波挡去危机。而他自己身受重伤,嘴角渗出鲜血。然而他顾不得擦拭,“凌波,封印在人像心口处,用神君和浅瑶的魂气注入。”
凌波依言,趁恶龙头和鹤渡打的难解难分之际,将魂气注入,那人像心脏忽然打开,露出里面的天帝封印。
恶龙头见状,转而攻击凌波。凌波用蜃妖迷幻之术,拖延时间。将鹤渡幻化成自己的模样,而另一方面,为东风医治。
与东风合力取出燚焰,外面的世界已然开始动荡,山海迁移,风云莫测,大难将起。东风与鹤渡凝神,合力将燚焰注入封印之中。
他们需要心无杂念,一个时辰方可完成封印。鹤渡玉箫声起,旋律变幻莫测。他借了凌波的梦魇之术加持,将恶龙头带入和浅瑶的欢乐回忆之中。
大约过了三刻钟,恶龙头发现浅瑶是假的,便凶性大发,打碎了梦境。而封印也到了关键时刻。
鹤渡不得不全力以赴,动用自己的拿手好戏,万箫归一。恶龙头吞云吐雾,引天雷为援,祭四方雨水。
天地间风云色变,大约一刻之后,恶龙头倒地,粉身碎骨。而鹤渡更是身受重伤,直接昏迷过去。
天边云霞雨霁,燚焰顺利封印枯阴潭,将那些原本要逃脱的罪囚重新封印。而东风,带着鹤渡与凌波,离开了枯阴潭,阻断了最后的退路。
枯阴潭再度封印,天地之间,从此再无枯阴潭。
而凌波醒来之后消失不见,东风他们,继续前往除魔伏奸。
第191章 大漠血棺(一)
他们偶然相逢,或许就如同过往的时间沙漏中那些过客,再也不会遇见。
风烟起来的时候,眼前是一望无垠的空旷。驼铃阵阵,远来的客人聆听着大漠的馈赠,似乎心思也跟着苍凉起来,恍若一粒沙尘,坠入深渊,模糊不清。
呼啸的风奔腾着,喧嚣着,向着那火红的霞光奔赴,当最后一缕落日的余晖散落在洁白如雪的长袍上,刻出岁月的斑驳。
那人抬手扯了扯衣角,长袍的褶子舒展了些许,他眸光深深凝视着那缕余晖,便是这里吗?
据说余晖落下的地方,是风烟尽处,这里有一家落日酒肆。当余晖洒落,故事和了酒,黑夜悄然来临,翻新的剧本刻画落日的篇章,生死的契合点燃心底的尘,用风沙埋葬,封印成密不透风的棺椁。
酒肆之下,便是棺城。红木棺仿若暗夜血色,以二十八星宿排列,白雾弥漫夜色深沉,暗夜里鬼魅蛰伏,玫瑰血影掩映,有幽幽呜咽声起,一声声道着“明灯何方。”
这是大漠的传说,东风初听鹤渡说起,只觉荒诞至极。无非是挖了某个古墓穴,触犯了神灵,疑心生了暗鬼。
“最后一缕余晖升起的时候,落日酒肆的门便会打开。听说那是传说开始的地方,大漠里的来客便在这里没了踪迹。你说他们是否已经被做成了棺椁,封在冰冷潮湿的地下,苦苦呻吟。‘一向洒脱的鹤渡,似乎触碰到了狰狞的伤痕,连声音都带了几分哽咽与无助。
若说这世上除了暗主,还有一人是他心头伤。经年的隐晦剥落,带着血肉淋漓的伤。他曾经最是喜爱大漠,这里的风烟,最是快意。
“酒肆开了,”余晖落下的时候,随着鹤渡声音的静默,原本空旷的地方突然升起了红砖,似乎有什么晃了眼。
光与夜的矛盾,格外显眼。
“郎君,可是在这大漠迷了眼?不如进来这酒肆喝一杯,散散风尘?”这声音魅而娇,若是不知的,大抵会觉得此处风光人气,像极了青楼楚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