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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疾难愈(127)

作者: 泉起 阅读记录

话未说完,宣赢猛然睁大了眼睛,犹如木偶一般,僵硬地低下了头。

只见腰侧处有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虚虚搭着,一截手腕露出,腕表在上熠熠生辉。

“我怕。”杨如晤坦然大方地补充,“我怕雨天。”

他这台阶递的宣赢属实踩不下去,身后那男人面色如常,眼底隐约有几分笑意,哪里有一分害怕的样子。

杨如晤见他看过来,唇角的弧度逐渐加深,那双深长曼妙的眼睛也有了刻意撩人的嫌疑。

宣赢喉结下意识地滑动,暗骂美色果然误人,他连忙转过头,低头去看腰间的那只手。

雨开始下了,听着阵势很大,砸在地上脆生生的响。

他们保持这个姿势很久,杨如晤盯着他的耳垂,一声轻轻叹息后,把人半拥半推地带到了床边。

“我....”软硬适中的床垫上坐下两个人,宣赢侧目看向杨如晤,脑袋里一片浆糊,“你.....”

“睡吧。”杨如晤按着宣赢的肩头与他一同倒在床上,转身将人圈在怀里,“我陪你。”

一张床一张被,被角卷住身体时带起一股淡淡的清香,宣赢背靠着杨如晤,感受着后背处传来的心跳声,突然有种想要大哭一场的欲望。

“杨如晤,”宣赢轻轻唤了一声。

背后的人仿佛疲惫至极那般,沙哑又慵懒地嗯了一声。

窗外雷电滚滚,震的人心惶惶,枝叶在夜里剧烈晃动,片刻光景,风声雨声全都搅在了一起。

电闪雷鸣的光忽明忽暗地迸溅到房间,彷佛世界末日那般悲壮,宣赢聚精会神地等待着下一道闪电的光,等来等去竟不自觉地颤栗起来。

浑身的经脉好像被一只利爪揪住,一点一点地从他身体里抽离出去,宣赢蜷起腿,又把手臂抱在身前,幻想自己是一颗还未破壳的鸡蛋。

“转过来。”杨如晤捏了捏他的腰。

宣赢背脊未僵:“这样就行了。”

杨如晤撑起身,又捏住那截折弯的很厉害的脖颈,略带强迫意味再次重复:“我让你转过来。”

后颈处的那只手很烫,烫到血液都热了起来,宣赢缓慢地将腿放下,看似不甘愿地转过身,下一秒,眼前一黑。

杨如晤把手盖在了他眼睛上。

黑暗袭来,宣赢在他手心里眨了两下眼睛,手顺着杨如晤的身躯,渐渐抓住了他胸前的衣服。

纯棉布料,触手温软,再深感受几分,有杨如晤的体温与气息。

“睡吧。”杨如晤环抱住他。

当杨如晤的体温覆盖到身上,那份在贺家要保持分寸感的想法顿时烟消云散,并且宣赢隐隐嗅到一股禁忌的味道,本该恐惧,但他内心却升腾起一种隐秘的兴奋。

欢喜园的三楼,三楼里的房间,身下的这张床,在这一秒这一晚,只属于他跟杨如晤。

没人会想到,那个在外清明正直,在内沉稳可靠的杨如晤,背着所有人,跟他缠绵在一起。

宣赢抓着杨如晤吸了两鼻子,在他怀里自觉地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一闭眼,天旋地转的感觉仅仅持续了几分钟,而后陷入沉沉的睡眠。

以往噩梦频频,今日却格外香甜,没有颠簸没有惊悸,只有一双清澈如湖底的眼睛,或沉静,或微笑地看着他。

醒来时天刚擦亮,外面的雨停了,从窗边透进来的空气分外清晰。

杨如晤仍在,还是昨晚入睡时的姿势。身前的这件T恤被他抓的有些变形,宣赢睁着眼缓了几分钟,没敢有太大的动作,轻轻地抬起眼,杨如晤的眼镜已经摘掉,睡相十分好。

或许昨晚仓促,杨如晤只是随意地摘下了眼镜,那块儿腕表陪着主人待了一夜,宣赢低头眯眼看,表盘上的时间显示刚过凌晨五点。

“醒了?”清晨特有的嗓音格外暗哑,杨如晤用带着腕表的手蹭了下宣赢的脸,“还要再睡会儿吗?”

许是昨晚睡得早,此刻宣赢毫无睡意,但他没否认,只说:“我还想再躺会儿。”

杨如晤懒懒地嗯了声,静了几秒后,他撑起胳膊,宣赢发觉,有些惊慌地抓住他的衣服:“你要走?”

二人对视上,杨如晤挑了下眉毛,竟觉得宣赢少见的乖相。

“不走。”他说,“你起来。”

宣赢皱眉:“我刚说了我还想再躺会儿。”

二人忽然僵持住了,杨如晤唇角翘了下,撑在在他身旁:“你是想躺会儿还是想让我继续陪你躺会儿?”

宣赢手指僵了下,不说话也不松手。

杨如晤反而很有耐心,任由他抓着调整好坐姿,靠着床头说:“这里又没别人,你难为情什么?”

更亲密露骨的事儿都干了,杨如晤这么说也没错,宣赢松开他,装腔作势地扯了下衣领,作势就要下床。

“好了。”杨如晤抓住他的手腕后嘴里轻轻地嘶了一声,“这条胳膊枕一夜了,没想起来,你换一边趟。”

宣赢眨几下眼,良心发现,抬起手准备给他捏一下,抬到半空顿住,直愣愣地又问,“要我给你买几贴膏药吗?”

杨如晤久久地注视着他,冲他一勾手指:“亲亲就好了。”

宣赢被他弄得挺不自在,何况现在没有昨晚水到渠成那股氛围,心说这老王八蛋时不时地就用眼神逗他一下,这回换成了说的,谁知道他到底是真要还是假要。

杨如晤垂着眼盯着身边的人,宣赢的精神看起来好了很多,眼神也灵动不少,只是脸色泛着苍白,带着一丝大病初愈那般的虚弱。

“好了,不逗你——”

话未说完,宣赢贴近,快速地在他唇边亲了一口,然后利落地从杨如晤身上翻过,掀起被子重新一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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