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疾难愈(128)
杨如晤安静了许久,宣赢不耐烦,闷闷催道:“你快点...躺过来。”
期盼的温暖很快回到身边,宣赢阖上双眼,手向上,又去抓他揪了一晚的衣服。
家中一片安宁,时间尚早,料想众人还未从睡梦中苏醒,宣赢闻着熟悉的气息,再次坠入安宁的梦里。
再次醒来时杨如晤还是那两个字:“醒了?”
宣赢点点头:“嗯。”
“这次还要再躺会儿吗?”杨如晤问。
宣赢摇头:“不躺了。”
平平淡淡的三言两语,杨如晤深深地吸了口气,抽出手臂,顺带翻了个身,恰巧宣赢为了方便他动作,身体也偏了几分。
布料软软地摩擦,二人轻微一碰,皆是一僵。
宣赢呼吸都急促了:“你先起。”
杨如晤眼神又深几分,身体也不说挪开,重重地碰着他:“脸皮这么薄呢?”
宣赢口干舌燥地抿了下唇,杨如晤移走目光,又说:“好了,我起。”
被子里残留着厚重的体温,宣赢抓了把床单,等人穿戴好,坐起来非要嘴贱一回:“臭流氓。”
杨如晤回头看着他笑,意味不明地盯了他几秒,忽而弯腰,扯过被角往宣赢头上一扔:“你不流氓你对我硬?”
许是觉得自己大清早的自找不痛快,这点心思来的毫无道理,宣赢顶着被子也不动,没头没脑地哈哈了一阵。
笑罢,宣赢气喘着扯下被子,颇为郑重地对他说,““杨如晤,谢谢。”
杨如晤闻言,原本眼里的笑意反而淡了下去:“不用。”
第66章
早餐期间赵林雁表现的很反常,吃饭时只夹桌上的某一碟菜,嚼的也很慢,偶尔抬头看向对面,跟宣赢对视上,会沉默地看好半天。
没了平日那股愚蠢的明媚,让她整个人显得非常沉寂,他们的位置与在朴闲栖雁里一样,面对面,宣赢彷佛又看到了那副古老的壁画,陈旧斑驳。
宣赢像是跟她打上了擂台,她看他也看,对峙期间有一只手在他腿上按了下,宣赢扭头看,杨如晤把一颗鸡蛋放在了他手边。
妻子的反常自然引起了贺成栋的注意,待家中人外出工作后,他带妻子出园散心。
昨日刚下了一场雨,室外气温低了许多,加之清晨时分,颇有几分秋高气爽之意。
“店里还忙的过来吗?”贺成栋温声问。
赵林雁挽着他手臂,摇了摇头:“还行,宴会上要用到的材料都准备的差不多了。”
“那你是有心事了。”贺成栋拍拍她的手,“怎么了?”
赵林雁苦恼地皱了下眉,一双眼睛瞬时写满哀愁,含糊半天,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很快又变得焦躁。
无论分隔多少年,毕竟是亲生血脉,赵林雁总是会想起宣赢看她的眼神,那时一种平静到麻木的状态,彷佛是她做了不可饶恕的错事,但宣赢念及血脉亲情对她网开了一面。
“是...跟宣赢吵架了?”贺成栋又问,“早上没见他说什么,到底怎么了?”
男人的思维在情感这方面大多薄弱,尤其贺成栋是当人继父的,赵林雁还是摇头:“我也不知道,以前他对我发脾气的时候我觉得也还好,这回他越对我客气,我反而越不舒服了。”
贺成栋沉吟片刻,搭上妻子的肩膀安抚几下:“我看过那几样药的说明书,估计是副作业,别想太多了,慢慢来吧。”
赵林雁烦闷多时仍理不清思绪,长叹一口气,暂时搁下。
散完步,返家途中,赵林雁忽然顿了一下,随即掏出手机,拍贺成栋几下:“今天都二十号了?”
“可不么,”贺成栋显然误会,“还有半个多月,此勤跟林漾就要办婚礼了。”
“哎呀不是,我这些天老忙别人的生日宴,”赵林雁指着手机说,“宣赢二十七号生日。”
“是吗?”贺成栋帮忙出主意,“那正好,咱们一起给他过生日,要是趁这个日子你们能聊开,就更好了。”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关于宣赢的脾性赵林雁多少了解了几分,更何况以前经杨如晤提点,她可以确定宣赢并不喜欢被人过多关注。
于是赵林雁欢欢喜喜地跟他交代,此事要对宣赢保密,他们偷偷来准备惊喜,末了又说:“我还说到时候叫如晤一起来,这么一想,他最近一直在这边住。”
杨如晤名声在外,并且在两位长辈眼里是位非常可靠的存在,贺成栋点点头:“可能担心你应付不了宣赢,偷摸帮你呢。”说完,贺成栋无不感慨地补充道“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
“对了!我还有个事想问你。”赵林雁打断他。
“你说。”
“先说好,你不能生气。”赵林雁冲他狡黠地笑笑,待贺成栋应允,她接着说,“虽然我也不太能接受宣赢喜欢男孩子,但是如果对方是个很可靠的人,我还是可以的,那天此勤说......让你撮合他跟如晤,你干嘛那么生气?”
贺成栋看着妻子:“你那天不是嫌此勤话多了吗?怎么这会儿又想起来了?”
“哎呀!”赵林雁说,“我那不是看你生气了,帮你消气呢,现在孩子又不在,你跟我说说,为什么不乐意?”
贺成栋年逾六十,不过保养得宜看起来比同龄要年轻许多,然而赵林雁的一番话让这个看上去还算强壮的男人一下子沉默了,半晌,贺成栋摆摆手,只说他们不合适。
赵林雁狐疑地皱眉,进了家门忽然冲丈夫发了脾气:“老贺,我儿子哪里不好了?”
贺成栋正收拾东西准备外出,闻言怔了一下:“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