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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疾难愈(235)

作者: 泉起 阅读记录

没有人能勉强得了杨如晤,这点贺成栋自然知晓,但生活总得继续往下过,他接受一切,自然也能放下一切。

贺成栋不会刻意上门谈心,充其量也就是晚饭后外出散步,若是走到了玲珑阁附近,想不起来就做罢,想起来就顺道看看。

一些立场不需要用反目来证明,他不会影响杨如晤任何决定,他们彼此都清楚,关系永远在那里。

“好了,别不开心了,”钟姐安慰道,“等杨先生确定回来的日期了,我告诉你。”

宣赢诧异:“你知道呀?”

钟姐点点头。

作为老板,杨如晤可谓难得,因他经常出差,便与钟姐商定,若他外出,钟姐可以随意安排自己的时间,定下返程日期后,他则会提前通知钟姐回来。

原本钟姐就是从沈园出来的,丈夫也在那边工作,得空时钟姐就会去沈园,打扫打扫天星,或者帮忙干点其他工作,反正两头都不耽误。

这次杨如晤走确实是早已定下的行程,要真较真点算起来,他还晚走了几天呢。

那股紧绷的劲儿稍稍放松,宣赢与钟姐再三叮嘱,若有杨如晤回来的日期,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他。

再见面以何种心态去面对也是一件难事,宣少爷惯会臭矫情死别扭,即便真能抱着搓衣板去跟杨如晤哭天抹泪,以杨律的脾气秉性,也不见得真吃这一套。

宣赢天天发愁,盼着杨如晤回来,又害怕杨如晤回来,思路还没整理好,担心一招不慎又聊崩了。

恰巧那天沈泓回来装乖宝宝与家人共进晚餐,饭后见宣赢杵在窗边唉声叹气,他好奇地问沈休宣赢这是怎么了,沈休少见地幸灾乐祸,说他得了相思病。

沈泓不由分说地拖他回天星,连蒙带哄一顿打听,最后见怪不怪地嗨一声:“我当什么大事呢,就这个?”

宣赢点头,面无表情地回道:“天快塌了。”

沈泓怔愣一下,然后哈哈大乐:“哎呦,行了,别发愁了,二哥帮你。”

若说谁的鬼点子最多,沈泓当仁不让,但是宣赢非常清楚沈泓骨子里的恶趣味,有时不知轻重,劲儿用大了让人难以招架。

宣赢期期艾艾地说:“你可别玩儿我。”

沈泓翘起眼尾,笑的纯良无害:“怎么会呢。”

于是在三天后,天星工作室来了一位挺惹眼的美女,见到宣赢,将手里一只巨大的袋子往他跟前一送,笑的风情万种鲜妍无双:“这是沈总加急的订单,交代我送到您这里。”

宣赢接下这只沉甸甸的袋子,在童敬舟以及店内一众小伙伴好奇的目光下,跟贼似的拎去了二楼。

袋子内分装了好几只不同的盒子,宣赢隐隐能猜到都是些什么,但又觉得沈泓过于离谱,硬着头皮摸出一只,打开就看了一眼,当即啪地就合上了。

盒子是关回去了,那些东西可就在眼前开始打转了,毛绒绒粉嘟嘟丁零当啷还会响.....

宣赢下意识地想象了一下若杨如晤看到此情此景的画面,那个人的气息在瞬间穿越过来,彷佛就站在他面前,玩味又危险地盯着他。

然而想到那双眼睛后,宣赢即刻就把这些可可爱爱的东西从脑子里挥走了,以他的了解,杨如晤不会热衷与做这样的游戏,因为在很多时候,杨如晤不需要借住任何外力,只给一个动作或者眼神,就能挑起他所有的情绪。

更何况,此时杨大律师并没打算给他好脸色,关系暂时僵着,他若敢用沈泓送来的东西,保不齐在杨如晤那里就成了挑衅。

程愿到时宣赢才如梦初醒似的把那袋踢到了桌子底下,强装镇定邀人落座。

离开众人的一年多时间里,他们偶尔会联系,简单聊几句便结束通话,以前程愿总是过年前一个月就请假回英国,今年头一次颠倒了次序,自从一年前的冬至在快乐山见面,他同样在外留了一年,不久前刚刚回到当地。

“那边的事情结束了?”沈氏旗下产业范围极广,宣赢知晓自己没那么大本事,也没具体关注过业务版块,“还走吗?”

程愿习惯性地坐在窗边的软椅上,顺手揪片绿植,往后一仰,开口说的很干脆:“没结束,换人了,不走了。”

很少见他这样不顾斯文的时候,宣赢失笑:“这是怎么了?”

毕竟彼此都把对方当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虽然很久以前他们的关系略微尴尬,但事过境迁,两个极其相似的人用正确的联系将感情升华到了绝对的友谊之上,又因各知底细,关于一些私事,也可以开门见山地讲出来。

程愿摩挲着手里的叶子,不小心掐上几个指甲印:“傅序南不理我了。”

这世界上其实还是有感同身受的,譬如同等境遇,譬如都被人干巴巴地晾起来。

于是宣赢咳了一声,很诚挚地说:“我理解。”

程愿眼皮微垂,慢悠悠地看过来,对视片刻,他抬起唇角,也不知在笑谁:“哦,杨如晤也不理你了。”

“没有不理,”宣赢琢磨半天,不敢深琢磨下去,“就是吧.....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程愿肩头轻动着笑起来,把那句屁用都没的废话还给他:“我理解。”

宣赢抽出一只毛刷,给他飞了过去。

程愿动也不动:“愁死人了。”

在自我修养的那段时间里,宣赢也想通了他与程愿之间所产生的所有关系,曾经有好感不假,但这份好感的成分里更多的是渴望。

程愿为人友善,待人真挚,有自己的坚持,对得不到的东西也不偏执求取,用常人的眼光看,他是一个很优秀的普通人,有闪光点,也有令人难以理解的小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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