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重生成太后情人(182)
这个动作很亲昵,但裴宣老是觉得子书谨会突然抽掉她的脊骨,她小时候看过官府镇压逆贼,把整根脊骨抽出来连着脑袋抽悬挂在城墙前头,省了一根绳子钱。
“又睡不着?”
子书谨捏了捏她后颈皮肉。
人在没心没肺的时候是最睡得着的,一但心里装了事就会翻来覆去日夜难安。
“臣在想,您当初为什么不告诉先帝呢?”不告诉先帝白堂投靠裴万朝,背叛白针,裴宣性子软和但绝没有如此不堪。
子书谨把她按在自己怀里,微微伸长脖颈:“因为哀家比先帝年长,自以为应当护着先帝,要为她解决一切的麻烦......”
她自己解释了一通,又慢慢沉默了下来,过了很久,她在黑暗中抚摸着裴宣的脸庞,少女埋在她怀里,一点一点的亲吻她起伏的心口。
“借口。”她听见裴宣反驳。
不知道为什么子书谨在心里想谁说她傻的?她明明聪明的厉害。
人原来会一直撒谎,即便面对的是这个世上最爱的人。
“因为哀家惧怕先帝。”
她最终给出答案。
不是害怕先帝软弱,恰恰是因为先帝在登基以后逐渐冷酷而高明,白堂和她分庭抗礼组成微妙但势如水火的朝堂,先帝不会允许他们其中一个人死去,那就给了另一个人趁势而起的机会。
这是一个很可笑的理由。
她在这个深夜剖开自己的内心,宛如叹息:“哀家惶恐在先帝心中自己不如白堂,先帝不会信我一面之词。”
“哀家一直教导先帝冷静自持成为一个圣明君主,可当先帝用帝王之术对我一视同仁时,我才发现我忍受不了。”
她不再需要她,依赖她,不再像年少时一样受伤了会找她哼哼唧唧的撒娇,她对待她如同一个盟友一个棋子,她们不再亲密无间。
“哀家觉得,哀家在逐渐失去先帝。”
这种失去的惶恐逐渐促使她做出过激的,疯狂的事。
裴宣亲吻她的心脏,灼热的呼吸落在肌肤上,在春末夏初的雨夜,子书谨渐渐起了一身薄汗。
“宣宣,喜欢是要说出来的。”她忽而翻身按住裴宣,长发如丝一般倾落,从子书谨发梢肩头,组成一方小小的空间,裴宣被落下的长发困在其中。
“哀家以为,先帝无意与我,是因为我手中兵权,辅政大权,甚至是父母之命才不得不与我完婚。”
先帝从来没有一次哪怕透露过自己喜欢她的事实,没有一句。
裴宣沉默了一下,很想反驳,子书谨说的好像你说过一样?
你教我的时候天天说我是你见过最笨的学生,说我软弱无能,说我不堪大用,说我心慈手软,差点就说出来对我只有失望了。
说我没有开口说过一句喜欢,你开口说过吗?你见过谁敢对她老师说喜欢的?你甚至打过我屁股!
裴宣眨了眨眼,因为这个姿势真的很暧昧,只有窗边一盏昏黄都灯还亮着,她被圈在太后身下,抬头就能吃到,于是含含糊糊的问:“那太后更喜欢臣还是喜欢先帝?”
子书谨身子紧绷:“都喜欢。”
“太后这么风流?”裴宣用上排尖齿磨蹭了一下,她有一颗虎牙那颗牙很尖锐,偶尔会咬到自己,但咬旁人的时候才发现也很方便。
子书谨被她咬的颤抖了一下,却也只是一只手撑住床,一只手下去抚摸她削瘦的脸颊,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
“更喜欢如今的你。”
裴宣闭着眼没有睁开,只有眼睫颤抖的厉害了一些。
掌控欲强的人总是这样,比起先帝那样独断朝纲手握大权的人,她当然会更喜欢现在这个无能为力只能被圈养在身边的小小面宠。
她几乎能命令她做一切的事,哪怕是温习这个人曾经家破人亡的历史,而她无力去反抗。
熟悉的子书谨的作风。
作为报复裴宣又咬了一口。
她刚好打断了子书谨剩下的话:“等日后......”
裴宣在宫中住了下来,说是陪侍陛下其实大半时间都在陪着太后,宫中谣言越传越离谱,渐渐的她已经快成祸国殃民的妖女迷惑太后了。
裴宣甚至在给太后研墨的时候瞧见过某些自诩正直的文官痛心疾首的给先帝招魂,求求太后顾念一下先帝为数不多的脸面,就给早死鬼先帝一个面子收敛点吧。
太后一概置之不理,她独断专行太久了,根本懒得理会这群酸腐儒家。
裴宣很感动,如果不是折子上骂她应该被拉出去砍了就更好了。
你们真的知道你们想砍的那个人就是你们忠心耿耿的先帝吗?
太后其实挺顾念先帝的,毕竟在宫中已经玩上让她假扮先帝的路子了。
穿先帝的衣服,睡先帝的床,和先帝的妻子睡觉,养先帝的女儿。
比起百依百顺的小女宠太后好像更喜欢冷着脸就是做恨的先帝,一言不发就是颠鸾倒凤,只要是穿先帝的龙袍,模样再冷点,太后热情的招架不住。
往往一双眼睛都涣散了,手都还要固执的抬起来抚摸裴宣的眉眼,深情如许的喊:“陛下.......”
而且太后好像更喜欢渣女,从前她伺候完了勤勤恳恳给太后擦洗服侍太后往往感觉就那样,也不怎么高兴。
但她装先帝完了觉得龙袍真碍事啊,缠在身上动都不好动,于是冷着脸去把衣裳扒拉下来的时候一回头太后跟望妻石一样痴望着她。
那双眼睛几乎要望进人心里去,潜藏着无数不能言说的但早已尽数从眼中流泻而出的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