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文里的娇软美人(107)+番外
二夫人上前添茶水,听闻不由附和,“三叔不知……”
哪只榻前的赵北川忽然转头看了过来,寒眸冷若冰霜,二夫人不由噤声。
“雪莲需用文火煨着,今日母亲汤药,要劳烦二嫂亲自看顾,小丫鬟不懂事,怕是糟践了药性。”
有心算无心,二夫人只能笑着应下,领着丫鬟婆子默默退出了正房,出了正房,这才回头看了看廊下的阿梨。
看着李嬷嬷等人随王氏一并退下,赵三郎这才从怀中掏出枚褪色的护身符,“这是两年多前,大哥随书信送我的护身符。”
赵老夫人捻着佛珠的手微颤,枯瘦的手摩挲着,护身符上的
莲花纹已经模糊,就连当初鲜亮的层层花瓣也暗淡无光,“你大哥……你大哥他最是疼你……”
想起廊下跪着的单薄身影,赵三郎单膝跪地,“母亲,大哥已去,您又何苦为难大嫂。”
老夫人听他突然提及这事,腕间佛珠重重磕在炕几上,“三郎!”看着儿子消瘦的脸庞,恍惚又想起大郎年轻的模样,“你大哥的未亡人,自该……”
“母亲,若大嫂愿意留在赵家,赵家未亡人,自然可受香火供奉,可她还是个孩子……”
赵老夫人听闻,浑浊的眼珠迸射出不可遏制的愤怒,“赵家祠堂供奉的是忠烈,绝不是她这样的丧门星……”
“母亲,大哥早知自己时日无多,您何苦迁怒于人,”深知母亲的固执,赵三郎极力说服,“大哥若知他的未亡人在赵家跪穿青砖,怕是九泉之下也不得安生。”
“你大哥就是太仁厚,”赵老夫人脖颈青筋暴起,苍老的声音听起来阴恻恻,“不然就应该让她跟着陪葬……”
“大哥本不愿冲喜,也不愿未亡人成赵家祠堂的活死人,”赵三郎抚着母亲枯瘦的双手,眼睛望向母亲,“母亲该守信,将放妻书交由大嫂……”
老夫人浑身一震,她突然攥紧炕边的小儿子,日渐浑浊的眼珠蓦地睁大,“你如何知道放妻书?”
腕间佛珠“啪”地崩断,菩提子散落满地。
第73章 望门新寡4不娶正妻,却惦记起家里的……
“放妻书”三个字像是一把匕首,狠狠插在了赵老夫人心间,她不住佝偻着身子剧烈咳嗽,赵三郎起身扶起炕沿不断质问的母亲。
“母亲方才便说,大哥从小最疼我,他既有此打算,告知我,让我多看顾大嫂有何不可?”
前一刻还好似喘不过气的赵老夫人,慢慢平静下来,她耷拉下松弛的眼皮,“赵家没有休妻先例,放妻书不过是你大哥病中胡言乱语。”
“母亲……”
“三郎!”赵老夫人苍老的手紧紧握上儿子粗糙开裂的手,“你大哥尸骨未寒,你就要为了一个女子忤逆不孝!”
室内死寂,鎏金香炉里的香灰终于坍塌,母子相坐无言,许久,赵三郎起身,腕间护甲轻响。
“母亲早些安歇,儿子告退。”
“祠堂的正中央,还悬着先帝御赐牌匾,”看着儿子的背影,赵老夫人眼窝深陷的苍老面容在烛火中忽明忽暗。
“三郎,你莫要糊涂!”
赵三郎毫不犹豫踏出门槛。
行至廊下,男人突然扬高声量,“母亲要安置了,大嫂也请回吧!”
冰凉的青砖地上,阿梨盯着眼前披风下摆上的云纹,直到被春杏搀着走出正房,她忍不住回头看了眼伫立在暮色里的男人。
天色全黑之前,阿梨终于回到了后罩房,烫伤的手背上裹着井水镇过的冰帕子。
春杏看着被猫爪挠破的手腕,止不住得心疼,“少夫人,奴婢这就去求二夫人赏些伤药。”
阿梨疼的何止手腕,膝盖也隐隐作痛,不过她还是唤住了春杏,“莫去讨人嫌,你那不是收着些忍冬,取来敷上便是。”
很快,春杏去而复返,满脸喜色,“少夫人,您看这是什么?”春杏将门口放着的天青釉瓷瓶递上前。
窗外海棠轻响,阿梨推窗望去,但见新月如钩,廊下空无一人。
阿梨低头除开蜂蜡,是混着沉香的止血散,瓷瓶外裹着张黄麻纸“每日敷用忌生水”,字迹遒劲有力。
阿梨脑海中蓦然浮现那双似裹了寒冰的眼眸。
半夜下起了秋雨,阿梨从梦中惊醒,发现窗外似有声响,守夜的春杏蜷在脚踏上睡得正熟,她轻手轻脚起身,却听见窗缝里传来了二爷赵北煊的声音。
“嫂嫂还未歇息?”赵北煊轻扣窗棂,夜晚的笃笃声吓了阿梨连连后退。
踏上的春杏翻了个身毫无醒来的迹象,阿梨惨白着脸,死死捂住嘴巴,生怕发出一点声响,惊扰了这墨色弥漫的深夜。
“晚间听下人说嫂嫂今日受了伤,特意带了些金疮药来,”窗外油滑的嗓音混着雨声飘进来,“这雨越下越大,嫂嫂不若让我先进屋避避雨……”
窗纸映出男人佝偻着侧耳倾听的剪影,阿梨抱膝蹲在床脚,仿佛生怕那影子下一秒就要破窗抓住她。
“嫂嫂?”木门突然被推动,夜色中吱呀作响,阿梨犹如惊弓之鸟站了起来。
破空声倏然而至,窗外赵北煊膝盖一弯,差点跌倒,木门声戛然而止,凌乱的脚步声远去……
阿梨屏气凝神,攥着衣襟等了半盏茶的功夫,雷声渐远,她这才慢慢走近窗边细听。
窗外是熟悉的脚步声在踱步,沉稳,有力,武将皂靴踏水的声音让她格外安心。
忽然,脚步声不知为何顿住。
阿梨仰头望窗,窗外的影子将阿梨整个笼罩其中,隔着窗纸,两人相向而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