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文里的娇软美人(108)+番外
不知过了多久,踏上的春杏迷迷糊糊醒来,“少夫人,您怎么起来了?”
窗外有力的脚步声再度响起,夹杂着佩剑撞玉的轻响,渐渐远去。
“下雨了,快睡吧!”阿梨合衣躺下,一室静寂,雨声渐消。
晨间,暮秋的雨刚过,青石板上偶有水痕,阿梨小心避开,踩着梆子声往佛堂去,早先春杏被指派跟着府里的嬷嬷去做活。
穿过回廊,远远地从演武场方向走来一人,阿梨踌躇着是否要避让,赵三郎已行至跟前。
男人一身黑色箭衣,发梢尽湿,额上沁着的不知是汗水,还是晨起的露水。
阿梨垂下眼帘,赶忙侧身让步,“三叔安好。”
“做早课?”男人低沉的声音在头顶上方响起,赵三郎身量很高,阿梨约莫只及他前胸。
闻言,阿梨低低应了一声。
秋风掠过她鸦青鬓发,带起几缕碎发飘散在女子耳边,女子身上没有脂粉香,空气中飘着他熟悉的止血散的气息,赵三郎握着剑柄的手指微微收紧。
“大嫂,伤口可好?”
“……好多了。”藏在袖中的瓷瓶好像隐隐发着烫,阿梨躬身谢礼,“多谢三叔。”
赵三郎见她脑袋低垂,鬓边白玉坠子随着福身的动作轻摇,喉结动了动,“雨路湿滑,大嫂当心些。”
“妾身该去佛堂了。”阿梨屈膝行礼,匆匆离去。
赵三郎望着女子的背影消失在游廊尽头,这才看了眼西厢房刚刚关闭的窗户,目不斜视往正房走去。
西厢房里,王氏回身忍不住嗤笑,“到底是小门小户的庶女,勾人的本事倒是不小。”
贴身丫鬟梅香小心的往香炉里添着龙涎香,这是二爷最爱的香,每日晨起必要点上。
王氏对着镜子照了照,想起来问道,“二爷呢?昨儿三更半夜也没见回来,又钻哪个小蹄子屋里去了?”
“太太,您这就冤枉二爷了,”梅香向来善于察言观色,嘴甜的讨好着二太太,“昨儿下晚雨,老爷下衙回来不小心摔了,怕扰了太太歇息,特意吩咐奴婢别告诉您。”
王氏一听便急了,“摔哪儿了,赶紧去请了大夫瞧瞧。”
听丫鬟回禀二老爷人在书房歇息,王氏哪还有心思生气,忙不迭的吩咐把各式补药熬上,赶着去了书房,一番人仰马翻自是不提。
正房里,赵三郎照例给老夫人请安,只是他才刚落座,赵老夫人便看了眼李嬷嬷,屋内侍候的丫鬟婆子便鱼贯而出。
“跪下。”
赵老夫人看了眼浑身汗湿的儿子,重重放下手中茶盏,青花瓷底托震出脆响。
赵三郎看了眼母亲,沉默撩起衣摆,身形笔直的双膝着地。
“我问你,昨夜为何要去后罩房?”赵老夫人将手边的檀香珠串拍在案几上,“戍边十年连个正妻都不曾娶,如今倒惦记起家里的寡嫂来了?”
“儿子习惯夜巡,雨夜恐有宵小在府中徘徊。”男人低沉的声音一如往昔。
“你,真当我老糊涂了?”赵老夫人满脸怒色,气急攻心忍不住剧烈咳嗽,“……咳咳……咳咳……如今你大哥还没出百日……”
赵三郎垂眸不语,阴影里的下颌线紧绷如弓。
赵老夫人竭力压下喉间铁锈味,喘匀了气才道,“明日我便请了官媒来,兵部侍郎家的嫡女……”
“母亲,”赵三郎倏然抬头,打断母亲要说下去的话,“儿子允诺了父亲,这辈子定守好边疆。”
赵老夫人捻着佛珠的手蓦地停在檀香珠凹陷的纹路上,青瓷盏里浮着的君山银针已然凉透,无人问津。
“当年,你父亲也是这般倔,结果死在了边疆,连尸骨……”,赵老夫人喉头哽住了似的顿了顿,声音陡然软了下来,“那你总要找个照顾的人在身边?”
赵三郎肩背挺拔,像是从地里生长出的边关白杨,“边疆的风霜养不活京城娇嫩的海棠花。”
第74章 望门新寡5温软耳垂擦过他虎口薄茧比……
“那便养株耐活的!”赵老夫人掐着掌心的檀香珠,“上个月军报上说折了两个校尉,他们哪个没有家室的?你父亲的老部下,陈老将军哪个儿子不是在马背上出生的!守边疆那么多将士,他们就不成亲了吗?你倒好,一拖再拖,你不想娶妻便罢了,快三十的人了,连个暖床丫鬟婢女也不肯收!”
赵老夫人苍老的痰音又急又怒,“回头让孙嬷嬷将你苑里的西厢房收拾出来,让我的大丫鬟明月住过去,也能方便就近照料你,既然已经归家,就安心将养,你的伤万不可马虎了事,现在已经深秋,你这浑身冒着汗遭风,受了风寒怎么办?既然受了伤,为何非要去演武场,万一……”
“不用。”赵三郎打断母亲的絮絮叨叨,口吻不容商量,“年后我就回边关。”
“那你能护她到几时?”赵老夫人低声喝斥。
老夫人因为愤怒满是沟壑的嘴角微微抽搐,她颤抖着手指着跪的人,“你是鬼迷心窍了吗?”
赵三郎低垂眼睑,眼神晦暗不明。
可望着儿子被北风磨砺出粗粝轮廓的面庞,还有骨节开裂的手掌,赵老夫人的满腔怒火终是化作了一声叹息。
“罢了,你们赵家男儿都这般犟种。”
“刀剑无眼,何必拖累旁人。”赵三郎背身直立,眉眼如腰间玄铁般冷硬,“母亲,儿子这双手只握得住剑柄。”
穿堂风轻起,青铜滴漏微弱的声响压得人喘不过气,赵老夫人紧握的珠串深深嵌进掌心纹路,“待过了百日祭,便让她搬去家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