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花之争(161)
大晌午,她回宫一头直接扎进文书房,将白日值班许之乘赶出去。
“晚上我值夜,正巧来了懒得走,你回去休息我替你了。”
许之乘看着合紧的门:......
看眼祁聿随身掌家:“他怎么了。”
这人躬身回话:“在镇抚司里与督察院左佥都御史贺大人骂起来了。”
许之乘看眼门,祁聿这模样不像是只对骂,应该还有旁的。
方才脸阴沉的......祁聿骂不赢?
“他不应该将人噎吐血才对么,他骂输了?”
能将祁聿对骂气到挂脸,这是位神人。
许之乘乐呵一笑,问:“贺大人骂了哪几句,竟将咱们司礼监的宝贝气了个好歹。”
一会儿老祖宗知晓了,怕得携着好吃好喝好玩的来哄人。
这位只躬身没说话。
这事一会儿便会传老祖宗九耳里,他不在这里碍眼,早走好过晚走。
许之乘冲门前守值的人:“那我回了,有事叫我换值。”
陆斜到家门前一晃拐到最大的优童馆,一袋钱叫了三位。
磨着牙无耻将自己从李卜山嘴里只言片语,早前那夜瞧的,今日踩着的大致形容了遍,手上那半粒黄豆大小的絮棉搁桌上。
“什么款式,没钥匙怎么打开......答出的赏。”
陆斜看着桌上那粒絮绵,眼底浸满赤色。
若不是祁聿捂住腰间起身,他听到细弱几近无声的铃响,陆斜都不知道无耻变态竟能如此无下限。
祁聿值宿到夜半,突然听到外头叩门。
一半此刻敲门,约莫是陛下此刻要调什么册。她趿拉鞋踩着就下地,衣裳都来不及披。
出去开门一看是陆斜的掌家,今儿御前陆斜不值夜,调册也不是这人。
想到陆斜白日受辱,她狞色:“他出事了?”
支吾:“我们随堂饮酒大醉,闹得厉害......都劝不住,吵着那块各位掌事们休息,还请您想个法子。”
这人脸上尬色掺急,不像有假。
祁聿都不用看自己头顶牌匾,‘嗤’声。
“大半夜犯什么浑,明日大家不上职?一棍子打晕就行了,醒了怪罪叫他找我!”
这里是文书房,不是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之地。
离了少一本册子转身就是板子,若是机要文件掉半条命都有可能。
神经!翻手就要阖门,手拨到一半她又顿住。
眉心蹙着厌烦:“打之前给他灌完醒酒汤,别明日起了头疼。”
门这回才真的合上。
脚下好似被粘着走不畅快,踟蹰几步,回去在案上提笔打算斥陆斜一封。
笔才落,陡然嗅到室内一阵酒气......这不是文书房有的味道,有人进来了。
祁聿左袖落下把刃警惕,右手不动声色继续动笔,以自己钓人。
当酒气越来越重,祁聿靠着气味分辨来者方位。
那方向浑噩声:“三更天你怎么不睡,写什么呢。”
祁聿:......
在熟识声音中她死死愣住,气息一下从胸腔里散尽。甩了笔,几步朝着发声地方去。
文书房都是文册不能燃灯,黢黑一片看不清人,但她值了数年,步步阔出去方向不会有错。
照着脑中与陆斜的认知,抬手精准捂住那张嘴。
她真是惊心:“你怎么进来的?门外院子里值夜的人有六人。”
他没身份,且院中把守严密,文书房正门进不来。想到他之前惯爱翻窗、动静还轻,祁聿脑子浑噩一晕。
微微仰头,凑近轻声厉喝:“你又是从哪里翻进来的。知不知道宫里墙上有弓箭手巡查,瞧见可疑立杀,你怕死不怕。”
宫里也不是头日进了,这他不会不知情吧。陆斜怎么尽作混账事!
祁聿比他矮,以致扬着颈子同他说话,这干热扑他一脸,脖子里灌得也是......好痒,还有些说不明的舒服。
他嗓子不住哼声‘愉悦的难受’,抬手握住祁聿腕子。
想将自己嘴打开,细声嘟囔:“你抓着我,我都说不了话。”
声音虽粘连在一块,但她听清楚了。
祁聿看他勉力睁着湿漉漉眼睛,陆斜眼底浑水搅得好深、也很软。
陆斜的手一碰她,烫得祁聿有些失神,抬手就去够他额头:“你怎么像是起热了。”
陆斜眯眼望着一支纤腕越过眼底,他身子整个往下一坠,颈子疲。软撑着摇摇欲坠整个人。
他将祁聿的手摁到自己额心:“我病了?不会吧,没感觉,你看看。”
看清凑近的脸,陆斜眼眶彻底酸了,“你......我......”
祁聿宸宇之貌,世间数一无二瑰姿之人被人如此龌龊对待,还是因为他......他多年不知便罢,如今知晓了,也不能立即帮人破局。
陆斜胸腔整个扯动,重重呜咽着声。
另一只手将人环进怀里:“我难过,祁聿,我好难过。”
脑袋往祁聿颈侧砸去,狠狠塌肩拢这人。
“我是不是很没用。”
祁聿恍然间一愣,忘了将人甩出去,也没给一巴掌或踹一脚,就嗓子黏住忘了推拒人。
陆斜这是......哭了?
第85章 轻狂你今夜故意醉酒借着难过轻薄我来……
祁聿凝思片刻抬手要拎开陆斜,却在他环腰死扣的力道、掺着耳边呜咽中缓缓落手。
抚在他佝偻塌颤的肩头:“长得比我还高,被人骂几句哭什么哭。”
因缘陆斜那张背先入的心,她嵌了再也长不大十四岁的祁聿,故而总觉得陆斜心里顿在那个年纪,哭闹都是可以的。
她便无奈放软声哄:“怎么会是你没用,主要那位是你‘长辈’,咱们陆斜礼顺人情只会自己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