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花之争(170)
刘栩哼声,拿住人后指腹惯性动作蹭抚起来。
因是祁聿,他动作幅度不敢无忌,卡在祁聿抗拒内,不然这些甜头他都没有。
“那你捉背后之人,我替你报这道,今日左是有人死,再死两人也无不可。”
她掀眸,人命在刘栩嘴里当真不值钱。
脸上火辣辣的疼淹了不少刘栩指腹的触感,面颊麻得快无感了。
她望向刘栩,就这么看着。
“你是怀疑我?”
今日刘栩指下摸的痛快,声音愉悦起些爽音。
祁聿终究不适拧开颈子,刘栩也没追着人占便宜,祁聿今日这事办得好,陛下心里宽了不少。
她望着刘栩垂下的手,定声:“不会是你,你怕我恨你。”
要是刘栩不会只杀五人,至少杀个十来位直接叫她赔上这条命,然后悄摸将她保下来,余剩下的刘栩想如何折腾便如何折腾。
可今日不是这样。
“陈你多年的情,日后你走了,我随你而去,咱们一起不得好死。”
她脚下踹了下平地,佯装的松散却未灭掉话里沉重。
刘栩听他这话一时迷愣住,反应后由心的畅快。
他们虽是阉人,除去为人奸恶,这种不信不立在司礼监规矩下每个人都贯彻的深透。
祁聿说话一向为真,可刘栩还是想多絮句,再求祁聿一句准话。
“你说的。”
眼底死死罩住人。
她郑重点头:“自然,我从未虚言,你日后等我便知,看我下不下去陪你。”
祁聿转身朝诏狱去,刘栩并肩跟上送他一程,铁锁拖动的声音随着落下寒的夜更刺耳。
这个刑具不过才戴一盏茶,她颈后就磨得生疼,感觉要破皮了。两臂坠挂得肩胛、手肘关节起疼,不过几步膝盖也有些酸涩。
她扭头:“翁父叫人上的刑换一换?这个难受。”
刘栩听着他的话笑出一声,下颚往前路一指。
“下道路给你松开,你叫我多年爱恨不得,就想......惩一惩你。”
祁聿:......
刘栩还是有病。
“那就下条路。”
天际扫下灰蓝橙黄晕上墨色,刘栩抬手接盏灯照祁聿脚下。
大锁声音沉闷,整条宫道都是铁链剐蹭地板的铮铮寒声,听得分外骨颤。
刚到刘栩指定位置,她直接蹲地上,双手直接带着铁索垂地上,脑袋坠放膝头,望将颈子撑一撑。
二指粗的铁链挂身上走这么远算是酷刑了,换个武将来也走不了太远。
声音跟着四肢发软打颤:“快快撤了,这不是人戴的东西。”
刘栩示意禁军开锁。
东西撤下,她顿时觉得闷胀的胸口都舒散不少,张唇狠狠喘两口顺气,顺便骂刘栩几句神经变态。
她‘尽职尽责’,刘栩以权谋私治她做乐子。
一只革靴踢踢她鞋:“起来。”
祁聿刚想说再蹲会儿,她小腿当真在发软。想起什么,她抖着胳膊撑着地、再缓缓吃力撑着膝头摇晃着站起身......
刘栩要牵他的手伸出去,想了想朝后伸,一件薄软披风落掌心。
他顺势披祁聿肩上,一手扯住两根衣带:“就说有机会给你系,可让我帮你?”
祁聿余光看一旁禁军手上捧着刚取下来的铁锁,缄默不出声。
如果刘栩今日就是为了给她披件衣裳,早与她直白说声,她能将颈子递出去叫刘栩系。大可不必启刑叫她这样认清‘形式’,她一向是识时务的。
刘栩掌下故意扯动,她腿脚软着无力朝前一步。
狠狠一脚踩刘栩鞋面上止停住身形后,掀眸瞪人。
他看祁聿瞳中凶戾吃人,刘栩嗓子闷了声舒畅,灯笼递与旁人,两手给他好好盘系个漂亮的结。
“去诏狱住几日,吃住程崔办不到的递话回来,我遣人给你送。”
她自己有的是钱、有的是本事给自己置办。
“我好养活,不必来回如此辛苦镇抚司衙门,每日文书递份给我就行。”
祁聿抚把腰间:“这腰牌您不收,明日儿子许是要从东厂调些人去诏狱问话。”
今日打死人的这几位刑官,她当场已经锁了羁在东厂,明日要拖进诏狱问是谁下的令,敢越了她的口令擅动杀心,叫她无故背几条人命。
刘栩不依不舍松开手、站退一步,叫祁聿痛快痛快,不想人违心这样靠近,时刻绷着心神。
他恨不得提着灯笼描祁聿多年不曾见的狼狈模样。
“你如何行事自有分寸,问我做什么。我只想管你吃住,尽快回来,别贪外头自在。”
刘栩还晓得外头自在。
她不痛不痒‘嗯’声:“翁父回吧,我去了。”
她去诏狱犹如‘回家’,比秉笔直房住得更自在。,不用提防宫内人心、不会被主屋刘栩搅扰。
诏狱都是同她一样的‘死人’,不会生事。
祁聿话敬着尊卑,行却大逆不道直接转身翩然离去。
每回他面前
的转身都格外利索,颇显决绝。衣袂被风掀起,削得祁聿背影更隽秀。
刘栩目送人离宫,才微微侧颚,身后立马有人上前一步听吩咐。
他眼下略起阴鸷:“今日给祁聿传话的内官呢。”
“那位下值喝了酒,脚滑跌护城河里淹死了。”
刘栩点头,将手中灯递出去,这盏灯立马不高不低正落他脚前的路面上。
她到镇抚司程崔摆着一桌膳盖着没动,像是在候她。
前脚进门,桌上便撤了盖、开始盛饭,她人坐下饭也到面前。
盯着碗里的米:“这是宫里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