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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花之争(190)

作者: 上曲 阅读记录

祁聿:......

他再三定睛到陆斜脸上,他晶亮眸底负屈赤红染色,氲着苦衷。

她嗓子痒了痒,真想问:你白日一刀杀断人颈子的气势在哪里,明晃晃悖逆她意思的样子在哪里。

白日同她硬气张狂,晚上跪成这样哭求,真是......叫人难想,说出去鬼都不信。

陆詹事铮铮傲骨跟陆家家训真是被陆斜扔狗肚子里了。

祁聿拧眉,心头万般无奈。

陆斜现在好歹也手握陛下特权,西厂侦察范围不仅限于京师、各地王府边镇,甚至通都大邑、各省府州县,比她缉察范围大了一倍不止。

甚至她行些案还要去御前请令,而陆斜不需要。

堂堂西厂提督这模样像什么话。

祁聿矢口:“你起来。”

陆斜一听他宽谅了自己,顺势揪住她衣摆,“你还怪不怪我,给我个准话。”

她都来不及出声,陆斜扯着她脚上镣铐,伶仃声从他指尖流出。

又咬牙切齿道:“刘栩也不是个好东西!但凡他与陛下轻言一二句,你这刑罚也早早褪了,会至今束在身上?”

刘栩就是故意折腾人。

祁聿动膝顶了顶陆斜握她衣袍的手,示意人松开。

“戴刑御前不上值,老祖宗不想叫我去跪着伺候人,怎么不是心疼。”

陆斜翻个白眼。

纤长有力的指节朝上攀了攀:“真是新鲜,我这辈子第一回 听人心疼是给人上锁的。变态就变态,你怎么总给那个老畜牲找借口?”

腰上衣裳坠了坠,被陆斜抓出一片皱。

祁聿伸手轻轻拍他脸上:“你学不会喊老祖宗是吧。”

“今日杀了闫宽,明日早议你打算怎么办。”

镣铐叮叮当当响了一屋子,一并晃荡了陆斜心思。

他没听清祁聿第二句话,在祁聿手抚上来时将人抓住,牢牢将人手贴脸上。

常年握笔的指腹细软柔嫩,挺好抓,陆斜直白无耻的将人指节扣在手中。

他略挑眉,朝上仰颈:“怎么不用力,心疼我?你往日是能将我脸打偏的。”

这是嫌她力道小了?祁聿憾然无语。

对陆斜这死样子万分费解:“你是很喜欢被人打么,我看你一次都没恼过,真......”

有病。

但嗓子自动将这两字消下音。

祁聿腕子刚动,他摁分力束着人手不叫抽走。

莞尔勾唇,笑意不住朝嗓外漫:“你几时真打我了,总归是我犯浑,你这不都是训诫、爱护么。”

“你总是护我。”

无论言上、还是行上,祁聿都小心翼翼在护他。

祁聿胸腔急促震了声无语,只觉两眼犯黑。

陆斜无赖,抓得她很紧,这种力道延伸出去倒叫心口跟着跳得有力,一时心慌叫她泛起无措。

她顺着力道方向贴着陆斜脸推出去,就势将手抽出。

“说了你不一样,你别想太多。”

祁聿声音染了恓惶。

陆斜扭正颈子,看从祁聿袖中摸出张帕子擦手,他细细拧起眉,仰颈瞧人眉眼疏淡。

指腹钩钩,悄悄将帕子钩走:“我脏,你不染尘埃,我给你擦。”

当陆斜跪着执起她的手,祁聿脚下颠簸要退。

不料陆斜超前跪一步,膝头压住她脚上镣铐。

再动瞬间,陆斜轻轻声:“你上次捅得那刀我没好,你要不要看看,挺深的。”

祁聿脚下顿住动作,一时心密真怕伤着他。

那时那柄薄刃角度必然是全扎进腿里,这些时日避着人都忘了。

陆斜膝头将铁索朝自己悄悄挪些,慢慢祁聿步子往前不自主移了半步。

祁聿衣袍扫在他的腰间,胸口,与自己不知不觉绞在一处,他嗓下暗暗嵌笑。

“我知道你不是断袖,你往日那些也......难忘,你该是难瞧人心意。我们时间还长,很长很长,你仔细看看。”

祁聿人猛地一颤。

剖白情话这套没用,陆斜嗓子一拧。

“上次老祖宗叫我留下,说要我封你的权,日后我会照他的话做,一步步夺你的权。你该如何?”

“怎么觉得不是你开的西厂,倒像是他特意为你开的桎梏?”

祁聿神思游走片刻,陆斜将人指节钩住,拇指轻蹭祁聿食指凸起的骨节。

祁聿吃软不吃硬,还极其容易被他吃软。听不得你情我浓,但时政、谋算是一点不松。

陆斜惑着人轻薄,祁聿就

这么垂眸看他得寸进尺。

人是跪着,却是想拿握主动权,鬼脑子全用这上面了。

祁聿抬指扫开他动作,食指点到陆斜眉心:“我窗开了,你可以走了,别行混账事。”

“老祖宗叫你封我的权,你倒是有本事才行,这不是你张嘴就有用的,你的根基在哪里真是心里没数。”

“乖乖回去想想你明日早议该如何应付老祖宗才是正经,他算是李卜山留下来的唯一遗物。”

李卜山那时叫闫宽将自己所有存在过的痕迹抹了,一丝留恋也没给老祖宗留,独独只有闫宽。

闫宽嵌着半分老祖宗对李卜山的情谊,故而敢行陈诉、赵氏合对她不敢行之事。

宫里的都是人精,哪有随便个由头就能杀人。

陆斜颈子被力道顶得仰起来,胸腔深处扯出的哼笑散漫:“我刚来,不想走......”

眉心力道加重,颈子受力再扬两分,是祁聿在说他放肆。

陆斜抿不住笑,将帕子往自己袖中塞。

“想过,我想过明日该如何。”

抬手又捧住祁聿腕子,细细将人放心上哄着。。

他现在是政权上新贵,闫宽也切切实实害过祁聿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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