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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花之争(246)

作者: 上曲 阅读记录

“你知道的可真多。”

祁聿见人闪烁缄默后被迫呈应,笑了笑。

“京城内大小事务、家宅我大多都知晓,东厂是作什么的,司礼监又是作什么的。你当真为陛下分忧还等我们遇见未知下去查验了再报吗。”

不知乃罪。

“京内所有人在我眼中不算裸奔也算没两件遮羞上身,大家都赤裸裸在我眼前晃呢。”

陆斜被祁聿口舌不计弄得脸臊了吧。

“那你还去老祖宗屋中住着求名字?不都......咳,裸。奔么,怎么还有你看不见的。”

祁聿戏谑的轻松一下坠重,眉间细挑。

“因为我年纪轻。”

“他长我三十六,我又十四入宫。中间五十年,我能知晓的自然有限。”

她最恨的就是与刘栩的年龄差,但凡时间够,刘栩不会有好死,她有把握一定弄死他。

许是刘栩也明白吧,突然斩了她布局,现在束手束脚实在难过。

祁聿说这话时扬起了下颌,周身桀骜,活脱脱将‘不服’两个字写在身上。

今日她话多得异常。

陆斜:“你醉了?”

怎么会,这才几盏酒。

“没。就想与你闲扯两句,再醒我就要回去了。”

“他还没死。”

“我这十年造了这么多杀孽......最终要扯不下去他我真的死不瞑目,死不瞑目。”

陆斜看着祁聿定神的眼,是没醉。

比当年收他为义子那场酒少喝好几坛,醉不了她。

那就是太难过了。

唐素死她太难过了。

一个做了五年背叛的掌家死她都难过,那祁聿死的时候她是什么样子。

这么多年每次被唤祁聿,她怀着怎么心绪承接的这一切?

陆斜往前半步,衣裳终于与‘祁聿’的绞摩在一起。

此刻他心中迫切,一句话顶出喉。

“你叫什么名字?”

若按她惯来谨慎性子她不会说。

但......

“我答应日后带你尸骨出宫,届时我亲手为你刻块牌?也好全了我们一场‘父子’情缘?”

父子情缘......怎么陆斜还这样说......

她捧着盏再仰一口酒:“祁聿,刻这个吧。”

第124章 明日你知道我想做什么,我等了你十年……

祁聿再回秉笔直房,两人对唐素及其内因不谈,刘栩只问他身子安不安。

晚膳结束她依旧嵌榻看书、刘栩看她,她困了便回去睡。

司礼监一切无事发生,所有人吃住谈笑如常,不过是祁聿每日多吃两副药。

唐素好似没死过,又或者说唐素是谁,宫中犹若本就没这一号人。

只是往下的时日多了一丝不同......

次日一早天她看着穿戴齐整的刘栩在门前,似候着她。

刘栩目光穿过满室温光看向她。

“翁父这个时辰起可是有什么事要办,不急交给我便是,您再睡会儿。”

刘栩伸出氅衣下的手,一只缂丝如意袋裹着的手炉递出来。

“日后我同你一道去经厂。”

祁聿看着外头天色作浓,黑得瞧不清。

门外呼啸而过的风从漫长宫道吹到她身上,脊梁一个凌冽后她走近钩过刘栩手上手炉。

“你高兴就好。”

刘栩将自己调成祁聿日值作息,每日五更天陪着祁聿去经厂看人批阅文书。

撇去自己上值或手中事忙,刘栩做了祁聿的尾巴,两人几乎形影不离得处在一堆。

祁聿每每回头,瞧见他只觉无语。

再往下的时日......

“祁聿,才进贡的鲥鱼鹿脯到了,今日文书房别去值了,回来吃点。边吃边叫人堆雪人给你看?”

“祁聿,宫中梅花开了,去赏梅?”

“祁聿,钦天监说下午有雨,御花园西侧广临亭观雨最是宜人,去看看?”

“祁聿,英华殿后面那片玉兰开了,赏赏?”

“祁聿......”

“祁聿......”

“祁聿。”

她现在听到这两个字头皮就发紧,手上碗往桌上重重一搁,循声瞪过去。

“祁聿祁聿......你今日想去何处赏什么景,又有什么好吃和好玩的?你说。”

事事问,事事无抉择,日日拉着她在宫里四处奔波,腿都要跑断了。

每日还得将文书一一赶出来,刘栩真是太闹人了。

桌上其余人被‘嘭’的瓷声惊住,视线皆从碗沿抬起,在祁聿与老祖宗间来回几遭默默低头。

他们二人之间小打小闹就是这般,已然司空见惯。现在的老祖宗在祁聿面前真是......事事伏低做小的哄着人,简直没眼看。

刘栩不厌其烦给人慢条斯理盛汤。

“今日阳光甚好,我们下午去更鼓房喝一杯吧。”

更鼓房......他们从不主动提及这个地处。

祁聿心中静静有了预感,然后诸般感官、神思无限朝预感方向延申。

本炸了毛的祁聿一下被捋顺。

抚上刘栩送来汤碗,她一时觉得烫手。目光落在指尖,衣裳不知不觉已经褪了两件,此刻春衫薄袖笼覆着腕子,织金纹理也显眼起来。

她拨弄下汤勺:“好。”

祁聿上午去东厂忙完匆匆赶回宫,许久没踏进过更鼓房值房,这条路陌生又印骨般熟稔。

门外她退了秉笔职袍革带,一身素裳踩进了院子,祁聿直接钉在门前。

与人对望半响才问:“翁父这是做什么呢。”

院中支着纱帐避日,刘栩没穿职袍,青骊色宽袍拢身、高挽袖子,在一张躺榻旁静静伫立。

榻旁的矮案上摆了不少皂荚香料、帕子跟木梳,地上三桶水一个打好水的铜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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