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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花之争(86)

作者: 上曲 阅读记录

“让开,我孝敬孝敬干爹。”

祁聿:......

目光微抬,陆斜略带锋锐的轮廓陡然在庭院匀洒进来的霞光柔和了下,细细弱弱的乖巧样,眉弓的伤还留着印子。

她没懂陆斜要做什么。

“你是想巴结我在司礼监保命?还是入宫要做什么需要我帮衬你?”

“你到底为何入宫。”

她往后退一步,陆斜指尖擦着盘带失了手。

他伸手朝前一拽,将这条四年前握过的盘带捏手里。

“那年太子究竟为何不尊规矩坏了大祭?是有人刻意为之还是无意,我想知道。”

哦,原来苟活至今是为了家仇。

腰上倏得一把力控她步子朝前撞半步。

祁聿不喜欢这种不受控的感觉,气息往下沉。

“就这?”

陆斜清清楚楚看着祁聿袖中一柄薄刃诡秘地抵他心口,冷嗓:“乖,松手。”

“我不喜被人拿在手上。”

这柄刃疏离地刺入他肌肤半分,胸口直接浸血。尖锐的疼随后才有感觉,痛得他一下咬住牙。

祁聿这两句话极具危险,听得人脊梁犯寒,不禁抖了抖。

陆斜松开手,双手举起示意。

蔫了声,讨求道:“是儿子逾矩,干爹别气......”

祁聿抽出刃,指尖花哨一转驾他颈侧。

“你我缴帖了,别这样喊我。你想打听的事自己去找头绪,我不管。”

第45章 冤孽你会像他们一样把我往老祖宗床上……

祁聿在文书房外置张桌子,褪了外袍让人给他打扇,他就着夜光纳凉,边掌灯翻阅文书。

陆斜听人来报时候直凝眉,祁聿哪有那么多东西可以看,大活人一点日常娱乐也没有?他记得陈诉休沐还会去自己私宅找女人

来着。

怎么到祁聿这边就如此寡素是日常。

肩胛一动,牵动心口的伤。他指缓缓腹拂过伤处,摇头冷嘶。

薄刃造成的创面不大,翻开的肉不算太厉害。祁聿下手已然收着了,但依旧狠心。

他咋叹,这人下刀是真利落,眼底全然没有旧情。

仔细想想,祁聿对他确实没什么情可念,都是他单方面从祁聿佘来的。

陆斜又抚两下伤处,刺疼伴着那张脸游于眼前,感觉还不错。

抽件衣裳一披,挑把灯踩着月去了文书房。

瞥见院中多抹色,祁聿眉心轻拧,硬是手上东西看完才掀眸。

见人默默坐另一端,也捡起桌面文书开始看,却拿得毫无章法。好似陡然好学的书生,见着一桌子书只知捡起来看,不知如何看。

司礼监一旦进来,想出就没那么容易出。

她忖量下张口又缄默,沉思片刻后死死盯着陆斜。

他受着目光抬眸。

祁聿一身素宽里袍挂身上,一如傍晚那副清质。人嵌矮圈椅里,手肘斜依在扶手上,整个人侧在椅子一角。

他没束好髻,就一支流云玉簪松挽在头上,颈后松落不少发丝。月光莹白,给他生生度层光晕,如此月光同祁聿一并让他觉得安心。

看着祁聿这般打量,冷色里搅了许多东西。

陆斜:“你想说什么。”

感觉不会是什么好话,下意识抗拒听,身子却悄然往前倾了倾。

“宁成十七年冬太子大祭案,确实是有人刻意为之.......那五千余人本可不死。”

“你们一家也是,本不该落这个下场......”

陆斜脑子迟钝重新过遍内容,猛地站起来,伤口牵动得厉害,血又漫了这件新衣裳。

橘色光火下,陆斜心口血色并不清晰,但祁聿陡然替他疼了下。

他面色缓缓狰狞,身子止不住开始战栗。

所以祁聿当年就知道内情,那那时是如何看他的。可怜?可惜?还是觉得他天真异常,就那般认了命的呆子?

难怪祁聿一次又一次让他晓得生命之重,寻一寻活下去的意义。

此刻天地寂静,他们困在一方中。

一阵不该有的风从她背后吹拂到陆斜面上,融了陆斜脸上诸般神色。

眼见陆斜身子抖起来,她眼底深讳:“如果你是为了缉凶,那你不用继续在司礼监待下去。我可以告诉你。”

“你又让我走?”陆斜这话是质问。

又走?

这是什么意思。

祁聿不解他意思:“你回来的目的不就是这吗?我既然说告诉你,那为什么还要在这个虎狼窝待着。”

“你现在还未去前朝替皇爷办事,自然听不见污言秽语。待皇爷这次回宫,你手上事物熟悉起来,届时行自己所不愿,件件破你陆氏家规......那时自有人骂你。”跟他家祖宗。

“你何苦受这些辱骂。”

她不光费解,还相当费解。

陆斜不能理解她意思吗?

陆斜倏然定睛,不愿他人前受辱?

倒没想祁聿这么心疼他,与捅刀子时候可是判若两人。

他隔着桌子远远看着祁聿,犹如每日早膳、晨议因为身份隔得遥远。

陆斜掐眉,他不喜欢与祁聿相隔一整张桌子那么远。

出宫四年,他有在衢州好好听祁聿的话读书、习武、治眼睛。

头两年确实觉得离宫很好,天高海阔,宫外自由自在,他见识了太多从未见过的人、事、物。

第三年生辰前夕,回衙门路上看见别人有贺礼,他就格外开始期待京中来的那份。

一如既往没有,祁聿如同与他彻底断了联系般。那时他读书更卖力,想日后回宫定要助他一二。

结果等来今年生辰前的一道暗杀。

他被逼退悬崖的时候就只可惜一件事,没亲口跟祁聿告个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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