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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花之争(98)

作者: 上曲 阅读记录

“我出宫是带官仗还是便衣打听。”

看祁聿是让他公办出宫,还是私行。

陆斜松手,玉佩撞上衣裳,她莫名其妙也晃了半刹那神。

“寻欢作乐自然便衣,不用遵令,浪个几日再回来。”

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寻欢作乐浪个几日?

“给干爹打听消息怎么还......我是要应酬什么特殊的人才能打听得到?”

她不自觉按把佩玉,不希望它晃撞衣裳。

“我看你这样子是真不打算出司礼监了,那老祖宗喜欢捏点人喜好,底下人也喜欢你能贿赂。你好赌很好,去外头找个看的上眼的人养起来,往私邸一藏,隔三差五去一去就成。”

“什么?”

他有些没听清意思。

“你叫我出去养女人?我在京城也没私邸,这不必了吧。”

祁聿是又给他准备好了么。

陆斜拧起眉,他不愿这样做。

但祁聿没给他拒绝余地,往下继续吩咐。

“出宫赌场晃两圈,你要什么都有了。京官们又不是瞎子聋子,你这种大佛出去还不乘机献脸,你当他们是蠢物不成。”

祁聿转回那张桌旁,捡了张写满字又叠好的纸张,朝他眼下一递。

“胁杀我的随便审审,照着这个抄份送去趯台就行。”

没看内容,陆斜接过将手上东西掂掂,轻飘飘的一张纸便是某人性命。

祁聿又准备好了。

陆斜觉得自己好似是个木头,被祁聿推着往前就好。

他可以什么也不问,也可以什么都不晓。

但——

“干爹做自己被胁杀这出戏前因后果都不重要,只是您......”

陆斜横眉看祁聿脖子绷带,跟左手粽子样,还有他身上祁聿职袍那胸前大片大片的血,这些都是货真价实的伤。

“这伤何必如此逼真?”

祁聿嘴角努动,一副无奈的淡然。

“胁杀是真,我写的东西你但凡看看呢。罪魁祸首我动手解决,只是借你的手将连坐之人轻惩示警就够了。”

“我有仇的太多,细因不用挖,挖了又要多杀人。”

“你是将我想成什么人了,诛人凶煞?我就恶得连无辜也牵累?”

陆斜不吃祁聿绕话的套路,他第一感官是不信祁聿真被人胁杀的。

轻轻垂目,看了看他左手,昨日太医说这都缝了好几针,可见伤得严重。

祁聿不张口实说内因,这就是还不信任他。

自己也确实没什么值得他信任的,无论从前还是现在。

只好顺着祁聿安排散嗓:“哦。多谢干爹替我减负,我都不用动脑子。”

他照着祁聿的话走个过场便是。

话祁聿能绕开,他自己也能找补回去。

陆斜目色沉到底:“为何老祖宗需要每个人有喜好拿捏,您不需要。因为他老人家喜欢.......您,所以不许?”

这话他都缩着脖子问,怕祁聿恼他。

祁聿蹙眉,气呼呼摇头觉着不甘。

一种憧憬语气憾言:“可不是么,大家都能就我不能。”

祁聿这语调是可惜自己不能寻欢作乐?陆斜气哼声。

他话头一转:“既然老祖宗不让您‘寻欢作乐’,当年你是如何靠那种手段救我,我还无事的?”

这是不是不应该?

既然他无事,有事的必然的就是祁聿了。

祁聿还为他做了什么。

他想知道。

她一怔,发现自己在陆斜面前竟这般容易便被套出话来。

掐眉,后退一段距离,与陆斜在脚下地域做了个简单分割后,她立住半分神志。

“说出来,你可要欠我了。我的亏欠你可还不起。”

“当年我诏狱办案那一两个月记得么,我有一半时间站不起来,多亏你我受了两道针扎穿了膝盖。”

祁聿脸色森然,几分血戾:“拿命还吧。”

陆斜从颈子开始整条脊柱渐渐僵住,知道当年他在诏狱办案,也听说祁聿受刑,但不知道受的什么刑、因何受刑。

横在腿上的赤红职袍下,他指腹捏紧布料。

呼吸顶得嗓子涩疼,一并顺胀进胸肺里,牵动得整个脏腑都难受。

‘疼吗’含在唇齿间,陡然变成旁的话:“还有么?老祖宗就这么放过你我了?”

陆斜不晓得自己此刻脸色有些青白,神色多闪躲。

什么叫‘你我’?

听陆斜言语措辞总觉得别扭,以致让她回回都想掐住他脖子讯问他会不会说话,怎么跟刚出娘胎的稚童般胡言乱语。

抬目,她陡然间被陆斜眼底浑浊惊了

惊。

“你有几条命够欠我的!赶紧出宫,我忙。”

看着祁聿转身,瓷白素衣的背影实在漂亮,恣意隽携几分儒气太吃人。

他迷眸将人往瞳底装,却揽不尽此人风姿。

祁聿日日看文书,以他敏锐劲儿,朝内上下指不定他抓了多少因缘溯际。他说忙,怕是大事。

祁聿想做什么自己一点也不知道,有心帮都无从下手帮。

他陡然想到李卜山,将祁聿衣裳握一把。

可算有件他能做的事,牵起唇。

那就先杀祁聿想了许久的李卜山。

同祁聿草草用了早饭,抓起祁聿帮他起稿的文书就往东厂去。

验尸结果明了,案犯被祁聿一刀插入颈侧致命。

陆斜翻看伤口时,几乎能预见当初祁聿下手果决以及对自己脖子上刀的无惧。

这柄薄刃十分利落插进去,手法精准、力度决然。再两指,这人脖子就捅了个对穿......

他咋舌,果然是祁聿,下手太漂亮了。这人怕是脖子喷溅的血都没落祁聿背上,人便到底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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