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丞相他追悔莫及(135)
你瞧,竟是连和荣都没有否认。
他就是很对不起她的,甚至连和荣也觉得,即便是当初他做了那么多的错事,也情有可原,更何况是崔家的其他人,每个人都站在他的角度和立场,为他着想,为他考虑。
可是,谁又会为她考虑半分?
她在京城的两年,到底又经受了些什么,最后才会那样决然地离开?
“你觉得...李昉如何?”崔煊闭上眼睛,哑声问。
“李公子....容貌风度自是无法和大人您相比,不过,李公子性子好,平易近人,和阮大夫也很登对。”
和荣在外头大约听到了些许崔煊撮合阮慕和李昉的事情,所以自然是挑好听的话来讲。
不过他自己,倒也真的是这样觉得的。
崔煊没有丝毫动静。
就在和荣以为他是否已经睡过去时,
“阮...阮慕同他,可合适?”
崔煊的声音异常平静,仿佛只是在问一个随便的问题,和荣自然没有察觉其中他任何的情绪,便实话实说。
“阮大夫同李公子在一起,连笑容都要多些呢。”
“啪!”
酒杯突兀地摔落在地,溅起细碎的酒珠。
“大人?我立刻叫人来清扫。”和荣急忙要出门。
“不必,出去吧。”崔煊无力地说。
和荣看了看地上又看看自家大人,摸了摸头,最后才出去,轻轻关上了门。
酒楼的包厢门再没有被打开。
和荣在外头十分焦急,都这样过去整整一夜了,里头都还没有丝毫动静。
可是他又想起,昨夜他曾经在门口询问过,里头的确是崔煊的声音,只是叫他不要打扰,而且声音听起来并没有什么异样,后来屋子里头就再没有旁的动静,一直到晨起了依旧如此,所以和荣才不得不又提心吊胆起来。
自家大人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若是忙公事没有回去那倒是很正常,可今日明显不是。
到底出了何事?
崔煊是非常自律克制的人,连睡觉的时辰都严格遵守,今日这样的情况,在酒楼过夜,实在不同寻常。
和荣有靠近门侧听了听,还是没有旁的动静,心下更焦躁起来,忍不住抬手想要敲门的时候。
“吱呀...”
门终于从里面打开。
和荣仰头就看到崔煊清淡冷肃的视线,
“走吧。”他说。
崔煊多看了两眼自家大人,确信表情神态同往常并无任何区别,甚至连昨日眉间淡淡的郁色也不复存在,只是看出来十分憔悴,像是一整夜都没有休息。
想来,兴许是朝堂的事情有什么困惑的地方,可昨日大人问的却又是有关阮大夫的事情?
和荣一时有些摸不准,兴许是昨日刚好遇到阮大夫,所以才随口问了两句吧。
这样想着,和荣便觉得一切都能说得通了。
自家大人怎么可能因为儿女情长的事情这个样子呢,唯一能叫大人偶尔苦恼的,便是公事。
回去的马车上,崔煊闭上眼睛,而后将和荣叫了进去,沉声吩咐他,
“日后...阮大夫婚事上的事了...算了,若李家有任何事来找,都要通禀于我,若是他家的人,或是其他人问起什么,过去和离的责任,都在于我,不许...说一句对她...不好的话。”
和荣听着,便应了。
自家大人本就是这样子的,什么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
此前大人还为着阮大夫的婚事亲自出面,现下应当是为了阮大夫成亲的事情着想。
“大人放心。”
崔煊摆摆手,和荣便出去了。
回宅子后,崔煊便进书房,给家里写了封长信。
自从他和离后,同郡主并没有想象中的来往,而二夫人忙活着给崔煊介绍亲事,可他一门心思都在政事上,便是找人来相看,他也根本不回来,后来更是直接表示了不要再费这些事。
二夫人便从两人和离的喜悦中走出来,变得焦急又无可奈何起来。
从前来说亲的,故意接近的,释放好意的人家都让她十分高兴,那之后却变得十分不是滋味。
这次上面皇帝亲自赐婚,那可是天大的喜事,所以二夫人整个人一改疲态。立刻浑身精神抖擞起来。
这日收到了崔煊的书信,也是喜气洋洋亲自在其他房面前特意炫耀了,才回房细看。
看着看着,她脸色出去沉了下来。
离开了那么许久,而且建邺又出了那许多的事情,尤其是疫病的事情,得知崔煊竟是染上了,她是一整夜都没有睡着。
回头崔煊并没有送信回来,只是下头的人回来报了平安。
二夫人自然是知道他忙的,今日亲自写信,才觉得格外高兴。
可是...
信里头倒是也说了平安,你问了她的安,只是....这人怎会在建邺?
若非信里提起了她,二夫人几乎都要忘了阮慕的存在。
在二夫人心里,她是自己儿子身上的一个失败的印记,是自己儿子的污点,早早地就已经从记忆中拔出。
可现下....
她怎就在建邺了?而且两人还见面?
二夫人心头一紧,自己儿子到底从前和她是有过肌肤之亲的,后来发生了许多的事情,一直以来身边都没有个人,这样骤然遇见,若是她再使出些什么手段,万一....
所幸的是,她担心的事情应当是并未发生,因为在书信的后头,崔煊也说明了,说自己对不起她良多,若是旁人来问询,叫她切记,不可说什么阮慕的不是之类的话。
二夫人讪讪,分明就是那阮慕的过错,到头来还要为她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