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前夫的白月光(80)
“你会想我吗?”他问的很轻。
轻到阮舒窈有些不确定,他会问出这个问题。
“……”
男子神色闪过一丝复杂,转过脸喝干碗中药汁,低下头轻吻着她。
一开始阮舒窈还没意识到他话里的意思,直到药汁吮尽他还在深吻,回味过来才知,他所谓的想也有另一层意思。自披星殿那夜他们行了男女之欢,二人间那种微妙的疏离,便似泡沫被戳破。
“想。”阮舒窈声音清柔。
炉中红萝炭燃得正旺,一簇火焰在微凉的夜风中猖狂跳动,热浪蔓延至寝殿每一个角落。
燕宁轻颤着松开她,唇齿间的药汁似是尝出丝丝香甜:“想我什么?”
“我想,你怎么还不回来。”阮舒窈神情一晃,眸低泛起泪光:“要是不去打仗,就好了。”
燕宁垂下眼睫看她,好似触上一片无妄深海,此时此刻她心里想的,究竟是谁?
“是想燕宁,还是想沈毅之?”他问。
这是又在跟自己吃醋?
阮舒窈有些疲于应对,声息微弱道:“我乏了。”
*
繁星洒满天幕,皎月弯弯。
柔光四溢殿的寝殿内散发出淡雅清香。
身着粉色小袄的宫女在殿外立了半响,握紧手里灯笼,鼓起勇气敲了敲门,声音依旧不敢太大:“禀殿下,公主备了晚膳,请您过去。”
萤亮烛火摇曳,阮舒窈纯美容颜枕在他臂弯里,他沉着声音,生怕惊扰了这份恬静:“孤已歇下,改日再去。”
殿外宫女压低脑瓜,怯懦应了句:“是。”
*
时光静谧流逝。
迷迷糊糊中阮舒窈听到水声,手掌往身侧摸去,床榻上只自己一人,她睁开惺忪睡眼,头脑有些昏沉。
“你醒了,饿不饿?”燕宁穿着单薄中衣坐在床沿,身上氤氲的雾气似是刚沐浴完,清雅香味旖旎。
阮舒窈眸光微烁,小幅度摇了摇头,撑着身子坐起,睡了一觉感觉恢复许多,看天色尚早,揉揉酸胀的手臂,双脚落在地上,低头找着鞋袜:“我该回去了?”
“已派人到沈府报平安,你暂时住宫里。”燕宁拿来大氅披在她身上,话里的意思不像是商量。
传侍女的空隙,阮舒窈梳理思绪,按照原定计划,攻打缅因大约需要半年光景,来年开春才能回城,如今却是足足提前了一季,屠城令之事在云州城也有传言,众说纷纭她实难辨别,想着回去先跟兄长问个明白。
记得自己与陈夙正被王宗瑞追杀,是燕宁出现救了她,却不知陈夙与王宗瑞是如何?
她受了王宗瑞一掌,若不是董鹤年施针,也不知能不能保住性命,昨夜实在无力,问了两遍,也没个回答,现下清醒许多,再不能被糊弄,坚定问道:“陈夙,陈将军人呢?”
第47章 皎月弯弯心肝儿
燕宁垂眸看她,轻手系上大氅锦带。
同时,宫女端了热水进屋,俯身跪在一侧准备侍奉阮舒窈梳洗,燕宁接过还未沾水的帕子,在盆中打湿后欲要亲自替她擦拭。
看她耳垂泛起红晕,燕宁吩咐宫女退下,说是可以传膳。
屋内再没了旁人,阮舒窈才肯让他服侍,热乎乎的帕子拭过娇嫩肌肤,温润雾气散去清凉酥爽。
佳肴香味实在馋人,阮舒窈一样尝了两口,已是半饱。
膳房专程做了甜点,怕她积食,燕宁准她少吃半盏。
“打仗一定很苦吧,看你
瘦了不少。“两人目光相触,阮舒窈没忍住问了句。
“还好,吃了不少战马。”燕宁替她擦拭嘴角,眸色柔下几分。
若非逼不得已,战士怎会去吃战马。
他于战场之上历经风霜,若刨根细问,只会令人感伤,转而眸光游至燕宁耳垂:“殿下怎不带耳瑱了?”
燕宁掩下视线,脑海回忆起冰窖里的刺骨阴寒,耳朵冻的完全没了知觉,耳瑱也不知何时弄丢了,声音慵沉道:“要不你替我挑一个。”
“好。”
不多时,内坊局的太监们端着几个精致匣子进来。
阮舒窈仔细端详琳琅满目的耳瑱,质地如宝石,翡翠,珍珠,金银,每一款都凝聚匠人心血与巧思。其中一对银质耳瑱,雕刻精致图纹,透着几分坚韧神秘,与燕宁清冷高贵的气质还算相衬。
“这对如何?”她接过内侍奉上的耳瑱,在燕宁身前比划。
燕宁侧首,任由她动作,目光柔和道:“甚好。”
阮舒窈见他喜欢,示意他靠近些,小心翼翼替他戴上。
银瑱轻触肌肤,带来一丝不易察觉的凉意,很快有股暖流从心尖冲上脑海。
阮舒窈对他突然涨红的脖颈,似是并不意外,眸色深了几许,看得入迷。
“好看吗?”燕宁深情眸光似羽毛落下,撩人又充满侵略性。
耳瑱已戴好,他却并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两人靠得极近,阮舒窈轻咬下唇:“殿下俊逸非凡,自然好看。”
空气凝固了般,陷入了短暂沉默。
燕宁侧过脸,仿佛要把她每一个细微神情刻进心里。
“咳咳。”她掩嘴咳嗽起来,抓住燕宁抬起的手,不再犹豫道:“殿下可否告诉我,陈夙,是不是伤重?”
这应该就是燕宁对他,避而不谈的原由吧。
燕宁回身坐于床沿:“你的伤,需静心调养,不许再想旁人。”
“可陈夙不是旁人,他救过我的命。”促急答完又补充道:“他敌不过王宗瑞。”
“我已命人抓了王宗瑞,你不必再担心。”燕宁神色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