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前夫的白月光(84)
阮舒窈没伸手去接,细声问道:“这是什么?”
那丫鬟摇摇头:“奴婢临出门时听老太君说,让小姐收着,是余家,余兰小姐送的。”
既是老太君开口,阮舒窈不疑有它,吩咐人收起香囊。
怀里抱着暖炉从西院穿过长廊,正见沈慕时清姿卓越的立于廊下,似是刻意等在此处。
“兄长。”阮舒窈莲步行近。
沈慕时垂眸看她,低沉声音极为平淡:“明日去庙里上香,可约陈秀宛一起。”
是听闻陈秀宛总把自己闷在屋里,阮舒窈点点头:“稍晚些,我亲去陈府与她说。”
沈慕时偏过头,眸中仍是平常之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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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进前院,就看到赵氏房里的一个三等丫鬟正在给她打帘子。
她微微一笑,踏入厅内时,屋里宾客险些看痴了去。
阮舒窈云髻插了支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水眸清亮,一张盈玉小脸白里透红,纯美面容上稚气未脱又不失娇媚,身姿聘婷。福身与诸位长辈们见礼,落座时才发现余家女郎,正笑盈盈往她这边看。
余兰今日穿得花哨,眉心一点嫣红朱砂,头上戴了好几支重金步摇,脸蛋也红扑扑的,不知是胭脂打厚了,还是有人说了她的玩笑话,两人坐在一处,更是衬得阮舒窈极为惊艳出尘。
赵氏注意到余兰不甚自然的神色,拿起茶盏,想起什么似的,目光停在沈慕时身上:“午后不忙,你带姝妍和余小姐,出门逛逛罢。”
余兰本家是老太君的姨表亲戚,中间虽隔了几代,却也能与老太君说上话,总能哄得老太君笑一笑,先前在沈府住了数月,与阮舒窈在一处读过书。
余兰面上奉承巴结阮舒窈,暗下刻苦用功,处处攀比着,总想压人一头。
“方才还与姝妍说,要去陈府一趟。”沈慕时瞥向阮舒窈。
心照不宣的阮舒窈也看向他。
余兰面色茫然,转而笑道:“我亲手做了几个香囊,本也想送陈小姐一个,想与她多亲近亲近。可年节之际,陈府丧事未了,女儿家命格薄,该避讳的,等过了正月再去也不迟。”
阮舒窈眸色微凝,想起丫鬟拿给她的香囊,这才明白余家小姐,是想用此物来打点自己呢。
沈慕时对陈夙本就有愧,若不是自己起了私心,留他在帝都保护家眷,也许他就不会遭此大难。
听到余兰的避讳之言,沈慕时心中更是五味杂陈,他长身立起,朝长辈行过礼,自顾离去。
阮舒窈随即起身行礼,小步跟在他后头。
刚出门厅,沈慕时对身边小厮吩咐:“套车。”
小厮忙应声,赶忙往前门跑去。
余兰很快也追了出来,走近微微福身:“大司马。”
沈慕时嗯了声,并未看她。
“我,我想同去。”因太过紧张,余兰的音色中带着几丝轻颤。
堂堂大司马自然不会与一个女郎计较太多。
很快小厮把马车赶到门前。
*
车厢里,余兰与阮舒窈坐在一起,踟蹰半响,柔声开口道:“老太君说,过了正月,让我留在府里,陪二小姐练画。”
阮舒窈想学画,是因为沈初冉喜欢,与余兰在一处反而兴趣不大,勉强道:“有劳余小姐。”
余兰笑了笑,偷偷望向对面正闭目养神的沈慕时,春心一阵泛滥,揽住阮舒窈臂弯的手指紧了紧:“沈府待我恩情深厚,母亲也吩咐,让我好好伺候二小姐,和大司马。”
哧的一声爆竹突然在空中炸响,火星稀稀疏疏窜向四周,旋即消失在日光下。
近来爆竹声听惯了,阮舒窈反应并不大,倒是余兰像是做了亏心事似的,惊得面色煞白。
余兰的话二人听见了,借着爆竹声打岔,皆未搭理。
余兰不由耷下脑袋,也不敢再多言。
马车缓慢停下,车外小厮轻唤:“禀大司马,陈府到了。”
停稳后沈慕时先下车,正要转身扶阮舒窈,余兰带着懵懂神情,试探性的抢在阮舒窈前头伸手。
沈慕时沉下目光,任寒风吹过袖摆。
“大司马。”一道急切男声打断空气中僵持的尴
尬气氛。
沈慕时收手转过身去。
“大司马,小人是陈府管事,我们,我们家老爷病倒了,小人正要去沈府请您。”陈府管事算老熟人,许是太急,言辞间有些语无伦次。
余兰暗自较劲,想着若不是这陈府管事突然冒出来,大司马定然会搀扶自己下车的,心里多少不痛快,借着沈府的威势,一本正经道:“你们老爷病倒了,不去请医者,找我们大司马做什么?”
阮舒窈注意到沈慕时余光不善,轻轻拍了拍余兰,小声道:“陈大人位及工部尚书,与兄长是同僚。”
沈慕时闷声问:“发生了何事?”
“是,是我们家小姐,她找王宗瑞报仇去了。”陈府管事面色凝重,哭音道:“半个时辰前,小姐得知王宗瑞,已经毫发无损的被放了出来。我们公子尸骨未寒,王宗瑞这个杀人凶手,却已经逍遥法外,他还在云兮楼大摆筵席,简直欺人太甚。小厮来报时,老爷气的吐了一口血,倒了下去,小姐提着剑,非要杀去云兮楼,府里没人拦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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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兮楼。
轻薄的屏风前人声鼎沸,喧闹不休。屏风后身形婀娜的异域舞姬卖力扭动腰肢。
随着悬灯楼梯拾级而上,至云兮楼最高处。
布置奢华的雅间内,王宗瑞耳根动了动,猛然转身一柄寒剑向他袭去。侧目看清那女子容颜,嘴角抑不住冷笑,身形一闪轻易躲了陈秀宛的攻击。反掌抓住她的手腕,一把拉到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