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白月光回国后我决定跑路(32)+番外
让人遗憾的是,主任并没有同意袁子铭的换寝申请,得益于那天寝室轰趴成员的嘴,整个文华高一都迅速知道了韩疏阅的同性恋身份,没有人愿意背上疑似同性恋而可能遭受霸凌的风险收留韩疏阅。
后来韩疏阅学会了在袁子铭吃饭的时候回寝室洗澡,然后带上毯子在自习室将就一夜,曾经被他避之不及的心理诊疗室反而变成了难得可以睡个好觉的地方。不过有时候自习室也待不下去的话,没锁门的杂物间也可以凑合。若要是让韩疏阅评选文华三年里他睡过条件最差的地方,教学楼顶层走廊尽头的废弃厕所可以排到第一。
高二校运动会之前,他被体育委员凑人头强行报了男子3000米,那时候他已经因为不肯在学校说话,被金雨辰调侃着取了一个“小哑巴”的外号,后来被发扬光大,所有人都将他视作一个不会反抗的哑巴。
金雨辰在体委将项目报名表交上去之前特地借来看了一遍,课间闲庭信步地走到韩疏阅的桌前敲了敲:
“小哑巴深藏不露嘛还敢报3000米,这样,你要是3000米能跑进前三,我跟袁子铭说让你高三之前都能回寝室,怎么样?”
最近天气日渐转凉,而自习室也早就不让他待到深夜,他这个学期为了找地方睡觉都在图书馆关门时和管理员斗智斗勇,虽然回寝室不得不面对袁子铭,但只要不打起来,这个条件还是非常吸引韩疏阅的。
他耐力一直不太好,初中时体育中考1000米都只能勉强达标,陈徵体型和他差不多,却可以轻松考满分。初三有段时间班主任为了锻炼他们的身体素质,也会让他们参加晨跑,陈徵嫌弃他慢,在400米的标准跑道上套过他的圈,套圈后还故意跟在他身边慢跑着笑话他:
“韩疏阅,你的腿怎么比做数学题时的脑子跑得还慢。”
韩疏阅那次没忍住推了陈徵一把,但陈徵躲得很快,反倒是自己重心往前一栽,眼看要摔倒,陈徵赶紧回来扶他,最后垫在他身下狠狠摔在了橡胶跑道上。
韩疏阅最近早上一个人练习也总摔倒,经常跑过两千米就开始腿软,膝盖支撑不住跪在跑道上是常有的事儿。他从前不知道原来摔在跑道上会这么疼,接触橡胶粒的皮肤像被砂纸磨过一般火辣辣地烧着,摔得狠了即便隔着裤子也会渗血。当时被陈徵垫着没觉得,爬起来后觉得丢脸也没再和陈徵说话,不知道当时陈徵摔得疼不疼。
运动会前一个月他总是早上6点就去跑步,陆陆续续跑一个小时,趁袁子铭和金雨辰出门吃早饭后回寝室冲个澡再去上课。运动会当天天气很好,韩疏阅早上醒来就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以为是低血糖,但他不敢多吃,怕跑步时跑不快,只在超市买了两块巧克力垫了一下。
3000米是那天上午最后一个项目,除了他所有的选手都有不少加油助威的朋友和同学,韩疏阅不在乎这个,他只在乎结果,他像封闭了疼痛神经一般全程都奋力往前冲,10分钟后如愿以偿地在响彻操场的广播里听见了自己的名字,刚好第三名,肺里后知后觉传来贯穿般的痛苦,但他心里还是高兴的。
取下铭牌一个人默默往外走时金雨辰跟了上来,韩疏阅还穿着跑步时的背心短裤,阳光下白得发光的手臂和小腿裸露着,汗水顺着脖颈往下流,凝成水珠挂在胸前的暖玉般的锁骨上欲坠不坠。韩疏阅低着头,他实在难受,跑完步5分钟了依旧大口喘着气,没注意到金雨辰看他的目光有些深。
“小哑巴,这么急着去哪儿?”
韩疏阅没功夫理他,脚步绕开一言不发地走了。回到教室后他才发现自己在发烧,额头烫得惊人,四肢在剧烈运动后又高烧,根本使不上一点力气,渐渐地他趴在课桌上睡着了,也或许是晕了过去。
他是被一杯水泼醒的,醒过来才发现身体下的地板潮湿冰凉,头顶有窗户灌着冷风,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却摸到了不着寸缕的肩膀。恐惧在他脑海里一瞬间炸开,比刚才那杯水更让他清醒,隔着睫毛上悬挂的水珠,他看见自己躺在一个洗手间里,不止上衣,裤子也不见了,原本的衣物只剩下内裤和鞋子还留在身上。
韩疏阅的惊悚和怒火几乎要烧灭他的理智,但身体高烧还没褪,他无从发泄也无力发泄。浇醒他的是一个陌生男孩,那男孩手里夹着一根烟,脸上的表情既抵触又无奈:
“同学,你要耍流氓也换个地方好不好?我只是偷偷来抽个烟可不想长针眼。”
韩疏阅在他的注视下找到自己被扔在一边的背心和短裤穿上,又看了眼手表,才发现已经快到晚饭点了。他扶着洗手台站起身,没和男孩多解释就走了,先去了趟校医院,被医生骂了一顿,让他躺好给他挂了点滴。打完点滴后已经是深夜,恢复了精神后他走回寝室,发现寝室门锁着,自己的床单被褥和衣服被一股脑地堆在走廊上。他敲门,几秒后门被暴力地拉开,开门的袁子铭依旧是那副嫌恶夹杂着不耐烦的表情。
“大晚上的吵什么?”
“我的东西为什么在外面?”韩疏阅依旧尽量保持着平静。
袁子铭极尽嘲讽地嗤笑了一下,“哟,小哑巴终于舍得说话了?你被赶出去了啊,还能有为什么?”
“可是金雨辰说……金雨辰在吗?你让我和他说。”
“他不在,你找他也没用,我今天听说高一那边退学了一个,腾出了一个床位,你马上搬过去,少在我眼前晃。”